云:文敏霍渭?曾祛大厢祠,一时祛去广人疑。如今妖怪寰区满,争得斯人一扫之?

是夜阻风,宿峡中,绝句云:

波心怪石波涛生,万[斛之舟不]敢行。系舟寂[寂惊]风怒,伏枕漫漫听雨声。

十五日,卯时,发舟●●,与薛中离论古太极图云。

承示图书质疑,良工之心亦独苦矣。中间伊川未可深非,「体用一源,[显微]无间」,非深於道者,孰能发前圣所未发乎?水初[学时,梦]见伊川於山坡,衣冠严整,吾心惕然。告予以[明道]先生后头来。岂非欲人先学伊川,有卓立可学明道乎?其余议论多中者,其小未合[且置]之。水谓欲求方圆,须得规矩,若不得规矩,安求方[圆?此]其急务也。大抵足下此书只以古太极图为主而损益之也。今据[古太极图]二,其一图黑白各在上下之稍东稍西起[者,以为未]见根阴根阳之义;其一图黑白各在上下之中[起]者,以为见根阴根阳之义,而未见互藏其[宅],是根一也,宅又一也。思之则诚若有所疑者,盖太极者,乃至极之理,此理初何形象?濂溪不得已而画之[一]圈,亦已多矣。图说曰:「无极而太极。」太极者,至理也;无极者,以言其无穷尽也,道体本无穷尽也,故曰:「太极本无极也。」何等易见!而朱子以为太极之上不可无无极[时,陆则]以为不宜於太极之上加无极,皆[未]之察耳,[而争辩互动]。数百言,可乎?太极者,至理浑然[未]分之[时也,今所传古太极],图则於未分之时而强加之以黑[白],惑矣。夫[太]极未形,一理浑然[黑白何分],阴阳何判?其此图有分有判者,此乃二仪图也,非大极图也,盖后儒好事者为之,伪称古图也。盖有不知而作者,此之谓也。执事何据而论之?若是古图,则濂溪、程、张、朱、陆诸大儒何不一言及之耶?其余则似过於分析配合,又突过於紫阳之上矣。吾独爱濂溪、明道之浑沦,其后惟吾白沙先生复得此意,其或继周者,则白沙可也。且执事以为发明周子原一之义。夫主静者,主一也,其见是矣。然而周子大极图只一圈,而足下古大极图分黑白,阴阳分配,是为发明周子乎?心即性也,性即理也,性者,心之生理也,心性一也。而分心图性图为二,可乎?心图性图之下又为一大图,左二而右一,何指乎?若谓阴左而阳右,阴阳反易其位矣,岂以心为阴,以性为阳耶?皆不可晓也。足下所急,在求孟子勿忘勿助之规矩,而方圆自得。以足下之才力,涵养至六七十为之,未晚也。感执事质疑之义,故有以答执事,固非好(辨)[辩]也,不得已也。谨启。

与叔辉仲通自正诸同志论图书云:天地间物皆具奇偶象数,而图书又象数之显然者也。圣人因其象数之显然而至理寓焉,故一见而感触,遂画一奇为-,-者阳也;一偶为●,●者阴也。因而重之,又重之,三画以成八卦,卦以成易。伊川见卖兔者曰:「此兔亦可以画卦。」知易者也。盖兔首尾皆奇,四足画偶,奇偶即具阴阳,亦可画卦,非止图书也。学者宜体易理以有诸己而已矣。故图书者,圣人画卦之刍狗也。后儒未能体易理,汲汲焉理会图书,分析配合,是求之圣人画卦之刍狗也,岂不误哉!伊川诘尧夫:「知易数为知天?知易理为知天?」今图书,易数之类也,故周、程只是学易,未曾理会图书,可知矣。且若以兔画卦,亦将何以分析配合乎?况伏羲河图出於千载之上,不必待洛书而乃著。大禹洛书出於千载之下,不必追征於河图而后明。又况未见图书以前,未有一画,古之圣神何以明道也?故圣人之学,求以明其道而已;欲明其道,求诸吾心而已,不必纷纷之支离也。

未时,过滇阳峡。是夜,宿於峡口。

十六日,卯时,发舟。午时,至英德县。申时,英德换小船。是夜,泊江湾村,作小船诗云:

小船初逼塞,良久亦自安。始知容膝外,长物何用宽?宽者心之侈,广厦与楼船。愿回侈外心,独以无物观。

十七日,鸡鸣,发舟。申时,至清溪,吊黄照府朝仪绣。

十八日,观潮水山灵泉,作诗,有序,云:清溪潮水山灵泉,照府黄生朝仪绣兄弟昔年所与甘泉子之泉也。或如龙蛰,或如雷声,倏忽无时,天下之泉之灵之奇者也。甲辰秋八月十八日,予西游南岳,过而重观焉。赋绝句云:清溪灵泉天下奇,变化疾徐人叵知。泉头尽日观生坐,翕辟天机天所为。

十九日,在清溪。

申时,发舟。候柬之舟至,同宿清净滩。

二十日,发舟。是夜,至蒙驿宿焉。

二十一日,发舟,至虎榜山,作怀岳诗云:西游脚底是青天,身世萧条似老禅。人世万缘挥手谢,五峰明月抱云眠。

是夜,宿河西尾。

二十二日,辰刻,发舟。巳时,至韶州。观曲江武溪二水合流诗云:

庾郴岭下合为流,到海滔滔势未休。尽道源泉山下出,岂知升降与沉浮山气蒸为云雨,亦同此理。。

太守陈楼山绍以舟迎於滩下,登南熏楼,还拜,太守辞去。先生遂诣府门外,投刺而不入。遂至帽峰精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