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约,不必不约,惟其理之所自安,性之所不敢不自尽而已矣。性之所不敢不自尽,则或以问辩,或以考中,虽数万言而实未尝博也。何也?一理也。是故言之以理气也,言之以心事也,言之以动静也,言之以知行也,言之以广大精微,德业举业,仕学文武之类也,皆合一之功也。合之云者,自夫人所未见者言之,而实非有所合,是理一之说也,约之至也,约之至而宇宙古今具足焉者也。是故止至善而明德亲民具矣,必慎独而位育中和全矣,在格物而意心身家国天下毕矣。是理也,未易言也,人人自以为得,而卒不免陷於意见之偏而不自知。或知之矣,而又不能深造以道,日新日盛,脱去影响口耳之病,其欲约也亦难矣。是理也,未易言也,惟知圣贤之时,而又知其所以不能不言之心,斯其几矣!斯其几矣!钟子叔辉、周子自正明几、湛子天润,推先生默识之意,各将集中取其切要者,类聚成编,以便观省,名曰约言。虽其所采未足尽先生之蕴,然而知约之意则在是也,学者尚无以浅[狭]之心观之,自当有所得云。

嘉靖二十六年季秋月朔,前监察御史门人婺源洪垣撰。

甘泉先生续编大全卷之二十九

湛子约言上

门人洪垣校订

湛子约言卷之一

戒逸第一皆献纳之言

恭遇圣明继极,以人言起臣草野之中,置诸劝讲之列。臣观讲官进讲之时,圣容渊穆,圣听专精,臣岂胜圣学缉熙之望!迩者以暑月暂辍讲事,臣窃忧之。

 夫人之心无所用则放,有所儆则存。故废於讲学,则或继以逸欲,不可不豫戒也。孟轲曰:「虽有天下易生之物,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言人不可一日不亲贤讲学也。书曰:「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圣狂远矣,乃系於一念之微,可不寒心哉!夫天下之事,禁之於未然者易,救之於既坏者难,此臣所以日夜念此,至切也。夫以大舜之圣,其臣犹戒之:「罔游於逸,罔淫於乐,无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傲虐是作,罔昼夜??,罔水行舟,朋淫於家,用殄厥世。」言虽圣不可以不念也,不念则怠荒,怠荒则傲,傲则慢游,慢游则暴虐,暴虐则朋淫而殄世也。夫殄世极矣,其[起於]一念之微,可不寒心哉!周公作无逸戒成王,首陈殷三宗、周文王之无逸,而享年有永。其后嗣王生则逸,逸欲愈甚而享年愈促。继自今嗣王,其无淫於观、於逸、於游、於田。无皇曰:「今日耽乐,乃非民攸训,非天攸若。」言不可不念勤恤、戒游逸,以永命也。夫不惟勤恤是念,则观逸游田之事兴。观逸游田之事兴,则耽乐之心胜。故下绝於民,上逆乎天也。夫天民邈矣,其弗训弗顺,乃生於一念逸欲之微,可不寒心哉!右戒游逸疏略

圣学之大,莫过於求仁。仁者以人物为一体,易曰:「君子体仁足以长人。」曰:「近取诸身。」今夫人之一身,主之惟心思,调之惟元气,运之惟股肱耳目,通之喘息呼吸惟喉舌,发之惟百体发肤。故心思不宰则狂,元气不调则病,股肱耳目不运用则痿痹眩惑,喉舌不通则呼吸不来、饮食不进,百体发肤不润则不仁,是之谓解体。五者有一焉,死亡且至,扁鹊所望之而走者也。故夫人君者,犹身之有心也;三[公]论道,燮理阴阳,犹身之元气也;九卿百执事,犹[身]之股肱耳目也;[科]道言官,犹身之喉舌也;[天下]兆姓,犹身之百体发肤也。董仲舒曰:「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其诸一体之义乎!今夫人之於身也,兼所爱也,兼所养也,至於公卿、庶官、万民,相待一体者,而有弗爱、弗养焉,是之谓自解其体。夫哀莫大於解体也,盖未之思耳矣。故夫人君者,以身体群物,慎所以爱养之。伏惟陛下天锡睿智,宜视三公、九卿、百职、科道、万民如一身,反身而求之,知吾身之心思不可以一时不宰也,则必思所以正其心以主群动,不宜或有放失也。知吾身之元气不可以一时不调也,则於内阁老臣必思所以时召问。论诚意交孚不宜如是疏阔也,知吾身之股肱耳目不可以一时不运用也,则於九卿百执事必思所以体悉礼遇、推心委任,不宜如是外远也。知吾身之喉舌不可以一时不通也,则於科道必思所以纳其言,从其谏,不宜或有沮塞也。知吾身之百体发肤不可以一或不仁也,则必以天下穷民如疾痛在身,思所以惠育之,不宜如是蠲贷不一也。臣前日陈乞,已蒙圣旨:「这本所言豫戒游逸,召问大臣,拜择内臣中老成忠厚的给侍左右,朕已知道。」惟戒游逸一节,想蒙皇上躬蹈,其召问大臣、选择老成等事未见施行者,臣是以复进一体之说。伏乞圣明全体物之仁,玩取身之义,广爱养之道,虑解体之患,惩扁鹊之走,立大公以普天下。宫中、府中,视为一体,疾痛?痒,无不相关。使天下后世颂为至仁之君,与神尧准。右论圣学疏略

龙飞水国,习知舟事,请以舟喻。谚云「同舟共济」,岂不信哉!夫天下,一大舟也;治乱安危,未有津畔,犹济大海也;本在人主之一心,犹夫舟之柁也;公卿贤士、辅导之臣,运筹指方,犹夫舟有长年三老也;百僚宣力,犹夫篙师榜人为之左右也;内臣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