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信吾天师祖今日之所诲者合为□矣。盖天下一道,古今一理,阳明师祖良知之学即吾师祖天理之教也。然知得良知,其功在致;[知得]天理,其功在体认。使非致知,则物物亦具□□□。窃谓良知此天理,随处体认亦体认此天理,知与体固非截然两事。潮惠之士亦尝私论两翁之学,意必大同如此。翁能敬明翁於同席深交之时,必能得明翁之心,发明翁之蕴於合道同归之后,况明翁之道明,则吾翁之道因是而益明,使天下之后学仰二翁之道,如日中天,不能以彼此瑕疵置议其间者,必自斯文始矣。先考不有光乎!万乞早赐发挥,以慰潮惠大同一体之望,亦天下之士之咸望也。不然,过宗山者多矣,原其心其学,似非阳明祖同道同时而同得其奥,故不敢有请,而特远请吾翁,翁必有以处明翁以及先考矣。昔者曾子之赞颜子曰:「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较。昔者吾友,尝从事於斯矣。」孔门之敦友义以共明斯道也如此。后世不以颜曾殊科而颂其美者,咸谓同乎圣人之大宗。吾翁明翁同学孔子,犹颜曾也,其相赞翼於圣道者,非吾翁之望而谁望乎?宗釜晚出学疏,所尝闻於过庭与朋友之舆论者如此,故敢重请,惟翁垂鉴焉,则斯道万幸!后学万幸!
  
  观吾契此帖,几识我之心矣。或者之说未能深亮。夫可以入尧舜之道者之心,著一毫私意不得,意必固我有一焉,即不可与入尧舜之道矣。吾往往明辨者,乃爱阳明之至,恐门下之士或未得阳明之真,而徒以灵灵明明常知觉说良知,大失阳明之意,又失孟子之意也。吾视阳明、中离犹一体,痛痒相关,不能已也。吾子荐其深亮之,以告於同类,庶斯道之大同也,大同即道也。道固如是,所谓物物亦具有知,不系乎致与不致,而系乎中正不中正也,所谓中正即天理矣。告子生之谓性,未达此也。
  
   秦孺问:天地万物一本之道甚明,而异端之说不足惑之,枯寂之学不足以同之,固矣。然而既知一本,不可不察乎此心生生之机,此心出入之际,甚难握也。且如纔虚心便能记事,便有所悟,便有好念虑。纔滞事便忘事,便不有所悟,便曾舛错,亦便不脱洒。此心虚实乃死生之机倏忽而不可测者,其若是欤?体用一源之妙,其相生而不可离者,其若是欤?似觉诚知诚养之功为甚切,往时都是鹘突轻易过了,便自不知不觉入於空空荡荡,所以易於舛错。今欲专力於此,而於勿忘勿助之间以诚吾知也。愿赐开悟。
  
  只勿忘勿助之间便该括了许多。天地万物一本。生生之机一入手,握之何难?何有出入?何所滞碍?何等[脱]洒!何等颖悟!诚知诚养□□□贤地位矣。幼□此□杂在池纸草中,己酉十月二十三日检得之,为之□然援笔答。
  
   谢锡命问:晦翁云:「人之所以为学者,心与理而已。心虽主乎一身,而实管乎天下之理;理虽散在万事,而实不外乎一人之心。」阳明先生谓「其一分一合之问,而未免已启学者心理为二之弊」,是诚然矣。夫理具於人心,在何认取?但心得其中正时便是。学者之穷理,正欲察见[乎]心中正之本体而俾之不失耳,而曰心与理,则心为一物,而理又为一物,是二物矣,其可乎?而以理散在万事等言皆觉未茔,不若直就吾心之本体中,见得万物皆备,无所不包,无所不贯何在。如此转折,此我师翁心性图之作,心事合一,真孔门一贯之指也。何如?
  
  只是一个心,心得其中正便是理,中正之理亦只是心,可以与吾心性之图者,其知心学乎!
  
   谢锡命问:阳明先生云:「欲此心纯乎天理而无一毫人欲之私,非防於未萌之先而克於方萌之际不能也。如是而用功甚□□。」然求之一字,我师翁犹且不欲其涉人力□□□,今而曰「防於未萌之先而克於方萌之际」,但恐此心把著太严而□□室。惟有勿忘勿助之间之语,调停此心,不忽不怠,此不防之防,不克之克,方可以由渐而底於纯也。何如?
  
  加一防字便是助。勿助勿忘之间,著一防字不得,□是体认。
  
   谢锡命问:阳明先生云:「君子之学无间於动静,其静也尝觉,而未尝无也,故尝应;其动也尝定,而未尝有也,故常寂。常应常寂。动静皆有事焉,是之谓集义。」定性书云:「君子之学,莫若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故当夫物之未来也,此心但廓然大公,惟虚惟明而已,易所谓寂然不动者也,必感而后应形焉。今而曰:「其静也常觉,而未尝无也,故常应。」不知於寂然不动之中而可以言应否乎?抑体而藏用乎?应已涵乎?浑动静而为言乎?吾师翁所谓虽无见闻而有知觉者乎?然此理之根於心,又非空寂者,而云未尝有,又何也?此正圣学之端的,阳明先生必有深意也。愿我师翁明言之。
  
  阳明先生「学无间於动静」,及「其静也常觉而未尝无,故常应」,说得是。若谓「动也常定而未尝有,故常寂」之句有疑。动而常定,天理自在,故曰:「动亦定,静亦定。」定者何物?而何云未尝有?此又恐传者之讹也。
  
   命生也晚,犹幸得受业於先生之门十余年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