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神。」苟其志之不渝,则天理当自见,而事不能夺之矣。更望随处收敛,即是体认工夫,所谓体认者,在心不在事也。何与事俱往之有?
  
  答潘廷评二条,名高,山西人。
  
  以身至之一句最好。充塞宇宙,流行宇宙,皆是道体。如川上、鸢鱼之类,圣贤明白指出此体,欲人察见此体,存养而有之於己而已矣。未见此体,则所养何事?外家犹能言如将水火煮空铛,若察见此体,而无学、问、思、辨、笃行之功至之,则所见终虚。外家犹能言譬如数他财,吾子既见得如是,非实用功以有之於己,亦未为真见,未为见易,未为闻道也。幸勉之!斯道之望也。
  
  云「不著丝毫」,最是的当,孟子勿忘勿助正是如此,如此即无欲矣。云「直行打破」,不若与全放下,全放下则破关入奥,丝毫不著,无欲静虚动直,而圣可几矣。
  
  答王顺渠司成
  
  知去年一路到家,获百顺之福,知己之庆。远承手谕之及,时即作答,稿具矣,久乏良便,遂尔因循至於今。怠慢之过,夫复何言?忆昔壬癸之岁,卜邻於长安之西,相与甚欢,相信甚笃,自此遂成疏阔。近数年幸两值,亦颇讶不一相讲究、相疑问。计吾执事从事於圣贤之学,且二十年矣。今来谕云云,夫夫子之文章,於性与天道一也。富贵贫贱取舍,与造次颠沛终食不违一也。富贵贫贱取舍,事也;颠沛造次,终食不违,心也。必有是心而后有是事,故夫子初言富贵贫贱一节,恐人只於事上制行,便谓之道,而无其本,则行之未必泰然。故又言造次颠沛,终身不违一节,欲人於本上用功,贯通只是一理。若无此本,只於制行上便了,则必信必果者,夫子何以谓之小人?克伐怨欲不行者,陈文子、子文之忠清者,何以皆不许其仁?孟子何以有集义、义袭之分?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之辨?石翁名节道之藩篱者,云「藩篱」耳,非即道也。若为即道,然则东汉之名节,晨门荷蒉之高尚,皆得为道耶?孔子燔肉若至,犹未行,可知也。夫既曰「接淅不税冕而行矣」,不曰「迟迟吾行,去父母国之道」欤?若只执著一边,朱子所谓天理,硬矣。天理是活的,所谓不以道不处不去者以此,岂易言哉?孔子之仕止久速,颜子用行舍藏,有本者如是。周子曰:「见其大则心泰,心泰则无不足,无不足则富贵贫贱处之一。」有本之谓也。若晨门荷蒉之流,东汉名节之士,其能见大心泰否乎?孔子曰:「果哉!末之难矣。」其难者,正在乎仕止久速之时,时即道也。幸深思之,以会斯道之大全,是望!是望!
  
  与扬州郑节推伯兴辞孙太守赙金
  
  曩至高邮,计必得面,以慰哀抱。至广陵,值公他出,甚为悲怅。贵寮赙金之惠,虽推刘侍御之意,此必公倡之也,感感。但揆之义,心有未安。古之赙礼,必以时行,今则不可附於身,故不敢虚贶。向者高堂未倾,凡百辞受,苟可悦养,不必尽合於义,今无逮矣。凡於馈遗,可以省事。缘是辄用返璧,惟高明亮之,并乞为我告太守焉。
  
  与繁昌林明府有年
  
  某稽颡明府执事。承以往昔一日之雅,勤人远致赙仪金币,感感。不肖以悦养不逮,附身无从,沿途知旧致赙,一切不敢祗受。故於盛仪,谨用返璧,止留墨二笏,领尊意也。亮之。不次。
  
  答人辞赙
  
  不肖孤若水稽颡疏启。承辱厚赙,岂胜哀感。揆之於心,实有未安。往者慈亲无恙,苟以悦养为心,辞受取舍不必合义。今则长已矣,复何为哉!苟有余资,尚欲分散以处穷约,况又苟取乎!自失恃以来,沿途知旧馈遗,一切辞谢。虽古礼,附身非时,义难虚贶,亲死之谓何!又因利以为家焉,亦君子之所恶也。且在礼,孟献子既葬,司徒旅归四方之布,言不可有其余赙,以利为利也。惟高明 念我以德,而处我以礼焉。不胜哀感之至。
  
  与王阳明先生鸿胪
  
  相去渐远,相见未涯,岂胜哀恋。道途人心汹汹,切为老兄危之,垂死之人,独有此念而已。遯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溥博渊泉而时出之,古人尚韬晦亦未尽,盖涵养本源深厚,自能尔也。幸惟此义,哀中不悉不悉。
  
  与唐新淦
  
  昨承厚赙,以面辞讫。然恐老兄尚未释然,或疑不肖自外於左右者,非也。盖不肖当高堂无恙之日,凡百辞受取舍,苟以悦亲为心,不必尽合乎义。今则已矣!已矣!复何为哉!以此沿途知旧相遗,未常敢受一毫,正以赎前愆耳。幸高明深察之。又承差吏夫役津送,乘风越庐陵无虞,多感!多感!荒迷不伦。
  
  寄阳明王先生
  
  不肖孤以某日扶柩过岭,到家有期,仅可苟活,以襄大事。相去愈远,无任哀恳!忧病中惟有平生之志不忘,自省真如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急矣!甚矣!就今得艾,尚未知能救否,况又迟耶!此学若非绝去外慕,拚生拚死,无我无人,终难望其有得。「若药不瞑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