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请]问:「记之言『人者天地之心』,何谓也?」甘泉子曰:「其□□□道者与!天地之气萃於人,人也者,天地之灵气,□□□无心,即人心而在矣。故人能为天地立心。」
  
  甘泉子喟然叹曰:「夫学莫病於支离矣,自一念以至[万物],无非心也,二之者支离也。」
  
  甘泉子曰:「理无分於动静也,学无分於动静也。动静不失,心常光明,而进不可遏矣。」
  
  甘泉子曰:「先民有言,尧舜兢兢焉,业业焉,而况其下者乎!故兢业则心之本体恒存。」
  
  有孝子进谒,甘泉子语之曰:「由尔孝心扩而充之,通於神明,光於四表矣。孟子曰:『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不能充之,不足以保妻子。』子毋以一节自足。」
  
  黄纶问:「心之出入无时,何也?」蔡曰:「身在於此,念驰於彼,其出之谓与!」甘泉子曰:「心蔽於物,斯谓之出矣。出也者,犹之出也。」
  
  求仁第八凡二十章
  
  甘泉子曰:「孔门之教,求仁而已矣。绝四也者,其求仁之功乎!」
  
  门人问思。甘泉子曰:「虚灵知觉,思也。」曰:「何也?」曰:「本体也。本体全则虚而明,有以照物,如鉴空而妍媸莫逃,是谓思则得之,无思无不通也。思无邪,忆度之私可以为思也乎?」
  
  或问曰:「孟子孩提良知之说,何谓也?」甘泉子曰:「夫轲氏□亦犹本其初心而示达之天下尔。」:曰「达之将何如?」曰:「其学、问、思、辨、笃行之功乎!」曰:「是亦犹四端扩充之,保四海者与?」曰:「然。」
  
  唐生问曰:「道家者流以炼养为宗,吾儒亦有宗乎?」甘泉子曰:「汝亦未闻道家之说乎?鼎内真种何谓也?」曰:「吾儒亦有真种乎?」曰:「有。」曰:「可得闻与?」曰:「其生生之意乎!」
  
  或问致中和之义。甘泉子曰:「致也者,达中和於天下也。如曰推而极之,则中和至矣,又焉致?」
  
  门人问曰:「夫子愤忘食也,乐忘忧也,何居?」甘泉子曰:「夫尔也,当思愤与乐者何为?」
  
  歌诗终,门人问曰:「斯何谓也?」甘泉子曰:「诸生听斯,得无心气和平矣乎?」曰:「然。」「夫古之乐为养心也。今夫人之有郁也,一闻歌声,其无不舒者矣。故曰『诗可以兴』,『兴於诗』,今之君子何独於吾而疑之?」
  
  熊洛问:「欲应接中理而不免乎多失,何也?」甘泉子曰:「中本无主耳,何中理之有?心为之主,得其中正,随感而应之,其有弗中焉者,寡矣。」
  
  黄辅问:「静而虚灵常存此中,动而应接求合此中,何如?」甘泉子曰:「患子中之未见尔。见实体而存存焉,又何应而弗中?故君子识中之为贵。」
  
  [徐]世礼问发育竣极。甘泉子曰:「其浑沦矣乎!」问礼仪威仪。曰:「其分殊矣乎!是故可以知小大矣。」又问德性之尊,问学之道。曰:「其知行并进矣乎!将谓尊德性,遗其小者与?道问学,外其大者与?噫!知行之判也久矣。」
  
  或问:「有才而无德者,何也?」甘泉子曰:「才与德合,其古之言才者与!才弗出於德,君子不以为才也。」
  
  邬爵问:「夫子之道忠恕,奚以别?」甘泉子曰:「忠恕,其所谓一贯之道也夫!」莫赞问:「学者之为忠恕也何如?」曰:「中心忠也,如心恕也,恕由中出焉者也。」
  
  甘泉子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圣人若是切切然者何也?其天理流行不息乎!天人一也,我心少懈,则天理息矣。」
  
  管登问:「道心为主而人心听命,然则心有二乎?」甘泉子曰:「心一而已,人心也者,人欲也,其不可与道心并言矣。」
  
  甘泉子语诸生曰:「学必日新,悠悠,尔终不可得也。吾年未三十,闻教於君子矣,逮今犹未也。」莫赞曰:「若是则小子滋惑。」蔡曰:「殆为门弟子设言耳。」曰:「非也,吾其未之得尔,吾其未之熟尔,二三子其以吾为戒哉!」
  
  管登问:「存心则万物咸备,可以应之矣。奚必於物物格之?」甘泉子曰:「圣不云乎:『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若尔之言也,其又一於内而忘随事体认之功矣。」
  
  甘泉子曰:「古之为邦家者,其必由政教矣。惟圣人之政教也,由於中,一於诚,是故立斯立,道斯行,绥来而动和。非夫德政之至一者,其孰能与於此?」
  
  甘泉子雅言之:「胸中无事,斯天理见矣。」
  
  莫赞问苏湖之教。甘泉子曰:「圣门之教,求仁之外无闻焉,其随问而答者,皆天理矣。其德行、言语、政事、文学之殊科,则因禀成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