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於善而不知为之者。如春风一鼓,百物皆生,风俗於此焉厚矣。天子和德於上,臣庶和协於下,和气絪缊,天地之祥应矣。一举五得,而王道可几矣。何今日天变之屡见而不可消?何今日人心摇动而不可收哉?否则君臣离隔,上下不交,君孤立於上,臣遗远於下,君德日衰,臣志日弛,用非其人,风俗薄恶,虽欲长治久安,以享大业,胡可得乎?惟陛下亟图行之。消变致治,在此一举也。同舟共济,有安无危,上自陛下宫闱,以至戚畹,内外臣庶,天下幸甚。缘系恳乞谨天戒、急亲贤,以济否屯,以安大业事理。为此具本亲赍,谨具奏闻。甲申二月初四日
  
  途中进申明学规疏
  
  南京国子监祭酒臣湛若水谨奏,为应诏陈言,申明学规,以广圣教事。臣惟大学贤关之地,祭酒风教之首,苟非德行道艺,卓为儒宗,则无以造就贤才,以辅圣治。顾臣何人,可以堪?拜此命以来,夙夜兢惕,惧不克称,以负大戾。茫乎若涉渊水,罔知津涯;伥乎若适远途,罔知要路。且行且思,求得其道。及取监志反复读之,乃见圣祖神宗睿谕良规,浩浩乎!其浑然示人约矣,秩秩乎!其灿然示人博矣。如天之无不覆,如地之无不载矣。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以言乎教学之事备矣。诸所见行有不容赘,至於圣谕渊深,不无未发之蕴;良规浸久,容有玩弛之虞。臣伏睹求言之诏,敢陈一得之愚,谨条六事上闻。一曰:推圣学以明道术。二曰:示大公以孚生徒。三曰:立邻朋以励德业。四曰:视生徒以恤病苦。五曰:慎升等以立劝惩。六曰:署长材以备器使。盖皆修废举坠,亦或因旧为新。辄敢冒昧上陈,期於有征可信,用臻皇极敷言之效。如蒙乞敕该部议行本监,令师生有所钦承,仰副圣明成贤至意,天下幸甚。缘系应诏言,申明学规,以广圣教事理,未敢擅便,具本令义男湛京亲赍谨具奏闻,伏候敕旨。
  
   计开
  
    一、推圣学以明道术。
  
     臣伏睹洪武十五年二月圣祖敕谕国学师徒,有曰:「古今贤能,首以学为本,次特以操持辅弼其所学。斯二事既行,则善名於两间矣。」臣仰见圣祖之学,与尧、舜之精一,孔子之博约,傅说告高宗学古知行之说,异世同符矣。盖学也者,知也;操持也者,行也。知以觉之,行以恒之,圣学无余蕴矣。又本年六月新建国学成,敕太学生有曰:「致师於是,来生徒以受业,期在育君子,必履仲尼之道,以助后嗣其安天下之苍生。今师徒皆至,若不敕以学道之志,明以乱常之宪,则恐养非君子,用非贤人。」臣又仰见大哉皇言,实开一代  道学之源,而太宗文皇帝幸学敕谕,亦称太祖御筵讲书,守帝王之心法,继圣贤之道学。臣窃惟圣祖之所谓道学者,其志在於谦柔恭谨,其道在於人伦物理,其实在於孝弟忠信,其用在於开物成务,其蕴在於圣经贤传,其践履在於诚敬笃实。由乡人而可至圣人之道,平易明白,非有索隐行怪,高远难稽,离於日用之常以为道也。近时士异其习,道德不一,而风俗不同。辞华之士,类以訾守礼之人,虽有后辈萌孽之时生,不能胜夫风雨之摧折。殊不知祖宗之重道学如此,远宗先王,非道不学,莫用非道之盛心也。臣今论学,恐或无征不信,请得以同司业、监丞、博士、六堂教官,令诸生钦服圣训,以道学为标的,以知行为功夫,以文艺为华彩,以事业为结果,如树木之有本根,而华实乃成,则所养、所用皆君子,贤才昌而天下安矣。
  
    一、示大公以孚生徒。
  
     臣伏睹正统五年六月二十四日,英宗皇帝敕谕北京国子监祭酒,有曰:「南北诸生贫富不齐,入监或一月,或数月,或一年、二年,即得拨诸司办事,亦有遂出身者,利之能移人也。有坐监十余年,贫不得出身,使之艰难嗟怨,其宁忍乎!又与诸司交通,凡办事者,一人有阙,乾求拨补,简帖动致一二十纸,则有势力者终得之。借曰为势所逼,何不执以奏?师之所行如此,何以表励学者?」又曰:「拨历事者,必依资次,不许搀越。办事者,亦须公当,不许徇私。但有私相为嘱托,辄便听从,不奏闻者,必罪不恕。」臣谨因圣谕而推之。拨历一事,为务虽小,似无关於师道,而师道之行不行於此焉系。夫师道之不行,由於生徒心志之不孚,奔竞之不息;夫心志不孚,则言语不信;言语不信,则教训不行;奔竞不息,则礼让不兴;礼让不兴,则教化不浃。二者师道之疚也。其故由於祭酒拨历自专,而未尝示之以大公之法也,人得以私乾之,士得以私疑之。此心志不孚,而奔竞之所由起也。臣请於拨历之时,祭酒同司业召监丞、博士、六堂教官,会集公所,公同序拨。先於诸生到监之日,不徒序於壁,而祭酒、司业,以至六堂教官,又人各书簿以凭。至日序拨,如有请托乾求者,各官即密书於各簿本名之下,监丞又明书於纪过之簿以为罚,甚则钦依敕谕执奏。是所谓示以大公之法也。如此则心志孚、奔竞息,而教化行矣。
  
    一、立邻朋以励德业。
  
     臣窃惟生员坐堂讲习,有相观熏陶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