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才能准乎和。本中和以为乐。则乐中之乐。实无以复加矣。万不可恋世俗之乐。乐一时之虚荣。而遗害於身心性命。自驱於陷阱之中。束缚灵魂种子。那时方悔。已无救药。所以世间有一般人。当前轰轰烈烈。名噪一时。何等之乐。苟退一步观之。有初而能有终者。屈指一数。盖亦鲜矣。诚以虚荣虚誉。凡属凡躯之乐者。不啻浮云过太虚。红花转萎草。转瞬间即灭耳。夫岂能久存哉。由此看来。世间上之事。只真假二字。足以尽之。从其假则假。从其真则真。真则实。假则幻。虚幻则终坏。真实则长存。中庸曰、至诚无息。天道然、人事然也。人在世间。岂可舍真实而从虚幻哉。此吾人所以不可不寻真乐者在此。然则吾人之真乐为何。概而言之。道德而已。分而言之 。一则为灵魂之乐。一则为功德之乐是已。试思为人入世一场。苟无功於世。无德於人。碌碌庸庸。与枯木同腐。何有生人之乐趣。然庸人无功德。犹可说也。甚者有夙因深厚。根器非凡。本易立功立德。成圣成贤。无如机巧自尚。名利是图。身不行道。俗累束缚。遂致朝苦恼。而夕忧患。不特无生人之乐趣。而死后之苦趣。尚不知伊於胡底。真可哀也。须知为人处世。有功德於一身。则心安神泰。得一身之真乐也。有功德於一家。则和乐仁让。得一家之真乐也。有功德於一国。则家弦户诵。没世不忘。得一国之真乐也。由是而推之天下。则天下之真乐。要无不操之在我。所以功德在人立。真乐由人寻。寻着功德。即能寻着真乐。得真乐之人。未有无功德者也。有功德之人。未有不得真乐者也。如孔子之疏食饮水。乐在其中。颜子之箪瓢陋巷。不改其乐。孟子之反身而诚。乐莫大焉。要无非功德圆满。身道无缺。有以致之也。夫生前为万民有所式。没后享万世之馨香不朽之乐。乐之所以真也。试问历来帝王天子。富贵王侯。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而人只知为凡躯谋假乐。而不知为灵魂寻真乐。甚矣其昧也。然亦由於道之不明也、久矣。灵魂之学不讲也、亦久矣。又何足怪焉。是故吾人欲得灵魂不生不灭之真乐者。非从立功立德着手不可。盖功德也者。灵魂之所安也。功德之反面为罪业。罪业者、灵魂之所苦也。苟人一生一世。不造丝毫罪业。而立远大功德。充塞宇宙。圆满世间。吾之所在。即道之所在。道之所在。即吾之所在。道行至此。则凡有血气。莫不尊亲。诸天地鬼神。且资赞化。其乐何可名言。吾人生今之世。欲成今之人。虽不能骤至佛老孔孟之圣位。但成己成人。做到一分。即得一分真乐。渐渐功德圆满。圣贤本领既得了。真乐亦享了。真是天下第一等好事业。幸各振刷精神。勿自暴自弃可也。

修其身而天下平

民国七年戊午二月二十二日记

君子修其身而天下平。这一句话。对人讲谈。人每付之一笑。以为不过是古人大言欺人。焉能见诸事实。殊不知圣人立言。因道不行。不得已而存道於文。留以待后之学者。所谓文以载道是也。然天下之无道也久矣。以无道之天下。而谈载道之文章。其取人之笑也固宜。何则、以其未徵诸实验。人未得而亲见之也。言大而不见其功。且不说人笑。即我亦当含笑不置。但我之所笑者。笑世人之尘见自封。不识珍宝也。世人之所笑者。乃坐井观天。自谓天小也。故老子曰、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夫道者何。即生天地、生人物之真主宰。非修德凝道之君子。莫能知。莫能行。故世有君子体道於身。得道之全体大用。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时合序。鬼神合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於天下之人乎。由是言之。天下者、不啻一君子之身也。君子者、完全一天下之道也。身有道。则美在其中。畅四肢而发事业。道有身。则依倚得所。妙化育而显功能。是身与道、固不可强分者也。身与道既不可强分。则君子之於天下。又岂可强离哉。君子修其身者。即修此道身也。道身无其分量。则天下事事物物。凡属道所化生者。皆可完其分量。特此中三昧。人多未之察耳。果能察之。则庄子天地非大。吾身非小之言。可不待问而知。孟子万物皆备於我之言。可不待虑而明。圣人立言。藉文章而藏性与天道。要在人自悟自得而已。是故我们讲修持。必先有悟道之智慧。乃能得道。夫道原是一空空洞洞之名词。浩荡渺冥。莫可端倪。约而言之。不过尧舜授受相传之一个中字而已。建此中於身则身修。建此中於家则家齐。建此中於国则国治。建此中於天下。则天下平。其功效何以若是其不爽哉。君子建中立极。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故天下之平。纯是自然因应。既非矫揉造作以为功。而本身徵民。亦非索隐行怪所可托。所以说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今试申而言之。北辰者、宇宙万有之真主宰也。三千大千天地。及三千大千天地中之万物。有之则存。无之则坏。其功能非言说所能罄。君子即由北辰宫中而来。所以代表中道之主子也。中道不行之时。则道在北辰中。道将行之时。则道在君子。君子受道以后。其用之也。如掷物然。欲左则左。欲右则右。取之左右逢其源。故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犹反掌也。此无他。盖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