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忽略,然而后之学者不可不知。自汉以来,墓碑多题云某人之碑者,此乃无害,盖目此石为某人之墓柱,非谓自题其文目也。今稹云《修桐柏宫碑》,则于理何稽也?
【唐李藏用碑〈太和四年〉】
右《李藏用碑》,王源中撰,唐玄度书。玄度以书自名于一时,其笔注柔弱,非复前人之体,而流俗妄称借之尔。故存之以俟识者。
【唐薛苹唱和诗〈太和中〉】
右薛苹《唱和诗》,其间冯宿、冯定、李绅皆唐显人,灵澈以诗名后世,皆人所想见者。然诗皆不及苹,岂唱者得于自然,和者牵于强作邪?
【唐法华寺诗〈太和八年〉】
右《法华寺诗》,唐越州刺史李绅撰。其后自序题云“太和甲寅岁游寺,刻诗于壁”,详自序所言,似绅自书。然以《端州题名》较之,字体殊不类。甲寅,太和八年也。
【赛阳山文〈太和九年〉】
翰林学士吴奎,知制诰刘敞,祠部郎中、集贤校理江休复,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祖无择,屯田员外郎、编修《唐书》梅尧臣,嘉四年四月六日于编修院同观。范镇景仁后至。
右跋尾者六人,皆知名士也。时余在翰林,以孟飨致斋《唐书》局中,六人者相与饮奕欢然,终日而去。盖一时之盛集也。明年夏,邻几、圣俞卒。又九年,而原甫、长文卒。自嘉己亥至今熙宁辛亥,一纪之间,亡者四,存者三,而择之遭酷吏以罪废,景仁亦以言事得罪。独余顽然蒙上保全,贪冒宠荣,不知休止。然筋骸惫矣,尚此勉强,而交游零落,无复情。其盛衰之际,可以悲夫!是时同修书者七人:今亡者五,宋子京、王景彝、吕缙叔、刘仲更与圣俞也;存者二,余与次道尔。次道去年为知制诰,亦以封还李定词头夺职。因感夫存亡今昔之可叹者,遂并书之。熙宁四年三月十五日病告中书。
【唐武侯碑阴记〈开成二年〉】
右《武侯碑阴记》,崔备撰。唐剑南西川节度使武元衡及其将佐题名者二十九人,杨嗣复再题,及其僚属又六人并嗣复、汝士诗两首,合为一卷。唐诸方镇以辟士相高,故当时布衣韦带之士,或行著乡闾,或名闻场屋者,莫不为方镇所取。至登朝廷,位将相,为时伟人者,亦皆出诸侯之幕。如元衡所记,裴度、柳公绰、杨嗣复,皆相继去为本朝名将相,亦可谓盛矣哉。治平元年初伏休假雨中书。
【唐王质神道碑〈开成四年〉】
右《王质神道碑》,唐太子宾客刘禹锡撰并书。质字华卿,王通之后也,开成中为宣、歙、池等州观察使。
【唐玄度十体书】
右唐玄度十体书,前本得于苏氏,后本得于李丕绪少卿。丕绪长安人,名家子,喜收碑文。二家之本大体则同,而文有得失,故并存之,览者得以自择焉。嘉癸卯七月二十五日书。
【唐郑浣阴符经序一〈开成二年〉】
右《阴符经序》,郑浣撰,柳公权书。唐世碑碣,颜、柳二家书最多,而笔法往往不同。虽其意趣或出于临时,而模勒镌刻亦有工拙。公权书《高重碑》,余特爱模者不失其真,而锋芒皆在。至《阴符经序》,则蔡君谟以为柳书之最精者,云“善藏笔锋”,与余之说正相反。然君谟书擅当世,其论必精,故为志之。治平元年二月六日书。
【唐郑浣阴符经序二】
余自皇中得公权所书《阴符经序》,遂求其经,云石已亡矣。常意必有藏于人间者,求之十余年,莫可得。治平三年,有镌工张景儒忽以此遗余家小吏,遽录之。信乎,余所谓物常聚于所好也。
【唐山南西道驿路记〈开成四年〉】
公权书往往以模刻失其真,虽然,其体骨终在也。
【唐何进滔德政碑〈开成五年〉】
右《何进滔德政碑》,唐翰林学士承旨兼侍书柳公权撰并书。进滔,《唐书》有传。开成五年立,其高数丈,制度甚闳伟,在今河北都转运使公廨园中。
【唐李听神道碑〈开成五年〉】
右《李听神道碑》,李石撰。听父子为唐名将,其勋业昭彰,故以碑考传,少所差异。而史家当著其大节,其微时所历官多不书,于体宜然。惟其自安州刺史迁神武将军,史不宜略而不书者,盖阙也。治平元年七月三十日书。
【唐李石神道碑〈会昌三年〉】
右《李石碑》,柳公权书。余家集录颜、柳书尤多,惟碑石不完者,则其字尤佳,非字之然也。譬夫金玉,埋没于泥滓,时时发见其一二,则粲然在目,特为可喜尔。熙宁三年季夏既望书。
【唐高重碑〈会昌四年〉】
右《高重碑》,元裕撰,柳公权书。唐世碑刻,颜、柳二公书尤多,而字体笔画往往不同。虽其意趣或出于临时,而亦系于模勒之工拙,然其大法则常在也。此碑字画锋力俱完,故特为佳,矧其墨迹,想宜如何也!治平元年正月二十五日书。
【唐会昌投龙文〈会昌五年〉】
右《会昌投龙文》。余修唐《本纪》至武宗,以谓奋然除去浮图锐矣,而躬受道家之,服药以求长年,以此知其非明智之不惑者,特其好恶有所不同尔。及得《会昌投龙文》,见其自称“承道继玄昭明三光弟子、南岳炎上真人”,则又益以前言为不缪矣。盖其所自称号者,与夫所谓菩萨戒弟子者,亦何以异?余尝谓佛言无生,老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