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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欧阳修集-宋-欧阳修-第301页

虽押出,而林概已有召试指挥。旧来本无两省以上举馆职明文,尚犹如此奔竞,今若明许荐人,则今后荐者无数矣。臣欲于近降诏书内两省举馆职一节,添入“遇馆阁阙人,即朝廷先择举主,方得荐人”。仍乞别定馆阁合存员数,以革冗滥。
一、臣窃见近降诏书,不许权贵奏荫子弟入馆阁。此盖朝廷为见近年贵家子弟滥在馆阁者多,如吕公绰、钱延年之类尤为荒滥,所以立此新规,革其甚弊。臣谓今后膏粱子弟既不滥居清职,则前已在馆阁者,虽未能沙汰,尚须裁损。欲乞应贵家子弟入馆阁,见在人中,若无行业文词为众所知,则不得以年深迁补龙图、昭文馆并待制、修撰之类,所贵侍从清班,不至冗滥。
【论西贼议和请以五问诘大臣状〈庆历三年〉】
右臣伏见张子奉使贼中,近已到阙。风闻贼意虽肯称臣,而尚有数事邀求,未审朝廷如何处置。臣闻善料敌者,必揣其情伪之实;能知彼者,乃可制胜负之谋。今贼非难料难知,但患为国计者昧于远见,落彼奸谋,苟一时之暂安,召无涯之后患,自为削弱,助贼奸谋。此《左传》所谓疾首痛心,贾谊所以太息恸哭者也。今议贼肯和之意,不过两端而已。欺罔天下者,必曰贼困窘而求和;稍能晓事者,皆知贼权诈而可惧。若贼实困窘,则正宜持重以裁之。若知其诈谋,则岂可厚以金缯,助成奸计?昨如定等回,但闻许与之数不过十万。今子所许乃二十万,仍闻贼意未已,更有过求。先朝与契丹通和,只用三十万。一旦刘六符辈来,又添二十万。今昊贼一口许二十万,到他日更来,又须一二十万使四夷窥见中国庙谋胜算,惟以金帛告人,则邈川首领岂不动心?一旦兴兵,又须三二十万。生民膏血有尽,四夷禽兽无厌,引之转来,何有限极?今已许之失,既不可追,分外过求,尚可抑绝。见今北虏往来,尚在沿边市易,岂可西蕃绝远,须要直至京师?只用此词,自可拒止。至如青盐弛禁,尤不可从,于我虽所损非多,在贼则为利甚博。况盐者民间急用,既开其禁,则公私往来,奸细不分。若使贼捐百万之盐以啖边民,则数年之后,皆为盗用矣。凡此三事,皆难允许。今若只为目下苟安之计,则何必爱惜,尽可曲从;若为社稷久远之谋,则不止目前,须思后患。
臣愿陛下试发五问,询于议事之臣。一问西贼不因败衄,忽肯通和之意,或用计困之使就和乎,或其与北虏连谋而伪和乎?二问既和之后,边备果可彻而宽国用乎?三问北使一来与二十万,西人一去又二十万,从今更索,又更与之,凡庙谋为国计者,止有此策而已乎?四问既和之后,能使北虏不邀功责报乎?虏或一动,能使天下无事乎?五问元昊一议许二十万,他日保不更有邀求乎?他日有求,能不更添乎?陛下赫然以此五事问之,万一能有说焉,非臣所及;若其无说,则天下之忧从此始矣。方今急和谬议既不可追,许物已多,必不能减。然臣窃料元昊不出三五年,必须更别猖獗以邀增添,而将相大臣只如今日之谋,定须更与添物。若今日一顿尽与,则他时何以添之?故臣愿惜今日所求。其如西贼虽和,所利极鲜,若和而复动,其患无涯。此臣前后非不切言,今无及矣。伏望陛下留意而思之,且可不与。彼若实欲就和,虽不许此亦可;若实无和意,与之适有后虞。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
【论捕贼赏罚札子〈庆历三年〉】
臣伏见方今天下盗贼纵横,王伦、张海等所过州县,县尉、巡检有迎贼饮宴者,有献其器甲者,有畏懦走避者,有被其驱役者。朝廷于此忧贼之时,正患乏人之际,或于巡检、县尉之内得一捕贼可使之人,则必须特示旌酬,以行激励。苟或未能者,犹须悬赏以待之,何况有而失赏?伏见吏部选人区法,自出身以来,两任县尉。初任临江军新淦县,三年之内,大小贼盗获四十余火,内虽小盗数多,其如强劫群贼亦不为少,据于赏格,合改京官。而有司守纤细之文,执寻常之例,谓其所获虽为全火而不同时,因不与理为劳绩。臣料天下州县盗贼之多,无如新淦,天下县尉能捉贼之多,亦无如区法。又闻法次任吉水县尉,使其县民结为伍保,至今吉水一县全无盗贼,民甚便之。法为县尉,官至卑贱,所至之处,皆有可称。臣思朝廷非不欲赏善罚恶,以行劝戒,而患于有司法弊,拘守常文,致抑才能,失于旌赏。其区法偶与臣相识,因得知之,然人所不知,抑而不申者,何可胜数?窃以盗贼是方今急患,县尉是方今切要之人,皆朝廷常合留意之事。臣辄有起请事件,具画一如后:
一、选人区法捕贼之效甚多,但为有司拘守细碎之文,不理劳绩。其人已升得职官,伏乞追取本人历子,别加考验。如实有劳能,即乞不拘常格,特与酬奖,以劝后来。
一、臣谓天下群盗纵横,皆由小盗合聚,今但患其大,而不防其微。故必欲止盗,先从其小。能绝小盗者,巡检、县尉也。然而赏罚之法,其弊极多。只如捕盗,去恶但要净尽,岂必须是一日之内同时捕获?假如有全火强盗,县尉、巡检以死命斗敌,若于两日内捉尽,已不理为劳绩。其守文之弊,如此极多。欲乞下铨司,重定捕贼赏格施行。
一、臣伏见自天下有盗贼以来,议者多陈御盗之策,皆欲使民结为伍保,则奸恶不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