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通判代州宗孺,以其丧归,遂合葬于正平县清源乡周村原,用庆历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丙申之吉。二子皆以材贤,克承其家。女一人,适将作监主簿郑宗贤。铭曰:

  薛绛大族,兴自简肃。简肃之哲,其刚烈烈。公躬直清官,以材称。惟贤是似,不愧其兄。薛有世次,简肃之碑。公墓南原,铭以识之。

  【母郑夫人石椁铭〈皇五年〉】

  维皇五年癸巳六月庚午,匠作石椁。粤七月己亥,既成。铭曰:

  於乎!有宋欧阳修母郑夫人椁,既密既坚,惟亿万年,其固其安。

  【胥氏夫人墓志铭〈皇五年〉】

  庐陵欧阳先生语其学者徐无党曰:修年二十余,以其所为文见胥公于汉阳,公一见而奇之,曰:“子当有名于世。”因留置门下,与之偕至京师,为之称誉于诸公之间。明年,当天圣八年,修以广文馆生举,中甲科。又明年,胥公遂妻以女。

  公讳偃,世为潭州人,官至工部郎中、翰林学士。公以文章取高第,以清节为时名臣。为人沈厚周密。其居家,虽燕必严,不少懈,每端坐堂上,四顾终日,如无人,虽其婴儿女子,无一敢妄举足发声。其饮食衣服,少长贵贱,皆有常数。

  胥氏女既贤,又习安其所见。故去其父母而归其夫,不知其家之贫;去其姆傅而事其姑,不知为妇之劳。后二年三月,胥氏女生子。未逾月,以疾卒,享年十有七。后五年,其所生子亦卒。后二十年,从其姑葬于吉州吉水县沙溪之山。

  修既感胥公之知己,又哀其妻之不幸短命,顾二十年间存亡忧患无不可悲者,欲书其事以铭,而哀不能文。因命无党序其意,又代为哀辞一篇,以吊胥氏,因并刻而藏于墓。当胥氏之卒也,先生时为西京留守推官,实明道二年也。其哀辞曰:

  清冷兮将绝之语言犹可记,仿佛兮平生之音容不可求。谓不见为才几时兮,忽二纪其行周。岂无子兮久先于下土,昔事姑兮今从于此丘。同时之人兮藐独予留,顾生余几兮一身而百忧。惟其不忘兮下志诸幽,松风草露兮此千秋。

  【杨氏夫人墓志铭〈皇五年〉。】

  庐陵欧阳先生之继室曰杨氏者,故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杨公之女也。杨氏远有世德,自汉至唐,常出显人,故其系谱所传次序,自震至今不绝。

  公讳大雅,以文学笃行居清显,号为古君子。先生尝谓其学者焦千之曰:杨公已殁,修始娶其女,虽不及识公,然尝获铭公之德,究见其终始,其行于己、立于朝、发于文章者,皆得考次。及杨氏之归,又得见公之退施于其家者,皆可法也。

  杨氏事其姑以孝而勤,友其夫以义而顺,接其内外宗族以礼而和。方其归也,修为镇南军掌书记、馆阁校勘,家至贫。见其夫读书著文章,则曰“此吾先君之所以乐而终身也。”见其夫食粝而衣弊,则曰“此吾先君虽显而不遇是也”。间因其夫之俸廪,食其月而有余,则必市酒具肴果于堂上,曰“吾姑老矣,惟此不可不勉”。归之十月,以疾卒,享年十有八,实景一年九月也。后十有九年,从其姑葬于吉州吉水县沙溪之山。乃命千之序而铭其圹曰:

  其居忽兮而逝也遽,其殁久矣而悲如新。一言以志兮,千万岁之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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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四·居士外集卷十四
◎记二十首
  【河南府重修使院记〈明道元年〉】

  郡府统理民务,调发赋税,稽功会事,事无不举,代君理物,政教系之。汉承秦余,精意牧民之官,置部刺史以督察,出御史以监掌之。太守二千石,莫不尽诚率下奉上。李唐酌用旧典,使天下以大权小。故有州、有府,刺史专守理所,大镇观察旁郡,后增置胥吏、史以总治诸州,绳宽刺善,理务祥焉。府之有使院也,厥惟尚矣。

  皇朝政教清明,制度适中,虽镇守自占,总领委于均输,惟使幕置吏,用而不革。洛都天下之仪表,提封万井,隶县十九,王事浩穰,百倍他邑,而典史之局甚陋不称。彭城相居守之明年,若曰:“政教之废兴出于是,官吏之缓猛系于是,义不可忽。”始谋新之。乃度地于府之西偏,斥大其旧居,列司存整按牒,以图经久之制。夏某月,工徒告成。制作虽壮,不逾距;官司虽冗,执其方。君子谓是举也,得为政之本焉。乌有端其本而末不正者哉!宜乎书厥旨以示方来,且志岁月也。

  【河南府重修净垢院记〈明道元年〉】

  河南自古天子之都,王公戚里、富商大姓处其地,喜于事佛者,往往割脂田、沐邑、货布之赢,奉祠宇为庄严。故浮图氏之居与侯家主第之楼台屋瓦,高下相望于洛水之南北,若弈棋然。及汴建庙社,称京师,河南空而不都,贵人、大贾废散,浮图之奉养亦衰。岁坏月{随氽},其居多不克完,与大游台、钓池并为榛芜者,十有八九。

  净垢院在洛北,废最甚,无刻识,不知谁氏之为,独榜其梁曰长兴四年建。丞相彭城钱公来镇洛之明年,祷雨九龙祠下。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