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夫三王之祭川,必务其本。

  【大匠诲人以规矩赋〈良匠之诲人以规矩。〉】

  工善其事,器无不良。用准绳而相诲,由规矩以为常。度木随形,俾不欺于曲直;运斤取法,必先正于圆方。载考前文,爰稽哲匠,伊作器以祖善,必诲人而攸尚。有模有范,俾从教之克精;中矩中规,贵任材而必当。诚以人于道也,非学而弗至;匠之能也,在器而攸施。既谆谆而诲尔,俾拳拳而服之。默受以全,曲则轮而直则轸;动皆有法,完为鞠而断为棋。然则道不可以弗知,人不可以无诲。苟审材之义失,则教人之理昧。规矩有取,为圭为璧以异宜;制度可询,象地象天以是配。匠之心也,本乎天巧;工之事也,作于圣人。因从绳而取谕,彰治材而有伦。学在其中,辨盖舆之异状;艺成而下,明凿枘之殊陈。义不徒云,道皆有以,将博我而斯在,宁小巧而专美?殊玉工之作器,惟求磨琢之精;异扁人之斫轮,但述苦甘之旨。是知直在其中者谓之矩,曲尽其妙者本乎规。然工艺以斯下,俾后来之可师。道或相营,引圆生方生而作谕;言如未达。譬周旋折旋而可知。是何朴斫为工,剞劂斯主,玩其役以虽未,听乃言而可取。故孟子谓学者之诲人,亦必由于规矩。

  【鲁秉周礼所以本赋〈鲁公之后,其本周礼。〉】

  侯国修度,时王著彝。惟东鲁之大本,秉西周之旧仪。曲阜袭封,率奉先规之盛;镐京遗法,限为至治之基。说者谓惟王建邦,裂疆分土,禀正朔者归于元后,尊制度者合于前古。惟周之典,世为大则;惟鲁之盛,法为常矩。及夫姬道衰逸,邦侯侵侮。虽周公之才之美,不行于时;文王之德之纯,尽在于鲁。逮夫礼与时至,教由治隆,翊奉孺子,位为上公。千乘之国,仰有遗法,数世之后,敢弃元功!虽治邦治刑,尚可宏宣于祖业;而教典教法,犹能固本于民风。大德纯纯兮世不敢忘,至文微微兮流而自远。守茂典之惟永,遵飞休而可损。一变于道,圣人之后所以昌;百世可知,先王之法以为本。且夫德固则邦化,法行则教流。治而久,于诸侯则莫若鲁;教而正,于三代则莫如周。在隐、桓之世,力行纯轨;至定、哀之后,不弃芳猷。盖固蒂以维本,以治人而可求。彼虽发叹于诗人,改王室而作《离黍》;何俟兴言于宣子,见《易》象之与《春秋》。盖夫与治同道罔不兴,安上治民莫如礼。礼与邦化,则莫窥其枝叶;法因时至,则深蟠其根柢。亦如齐有太公之遗制,定作民彝;杞观夏道之可知,式成邦体。呜呼!圣之所治,人不可追。移茂实以参用,著通规而有宜。遂使化民之议有所经,理之大者;治国之君无乱纪,则而行之。大哉!周世所行,鲁邦慎守,秉其法为治之极,则其文延付而后。故仲孙知鲁而不可取者,礼为本焉,致邦仪之含厚。

  【秋诗〈见古省题诗〉】

  豳迎寒至,商飚应节流。戎容修大,杀气顺行秋。多稼登方茂,三农隙始休。饮归军实献,誓众黻为裘。索享仪非蜡,围田礼异搜。国威思远播,神武畅皇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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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居士外集卷十
◎论辩九首
  【本论〈庆历二年〉】

  天下之事有本末,其为治者有先后。尧、舜之书略矣,后世之治天下,未尝不取法于三代者,以其推本末而知所先后也。三王之为治也,以理数均天下,以爵地等邦国,以井田域民,以职事任官。天下有定数,邦国有定制,民有定业,官有定职。使下之共上勤而不困,上之治下简而不劳。财足于用而可以备天灾也,兵足以御患而不至于为患也。凡此具矣,然后饰礼乐、兴仁义以教道之。是以其政易行,其民易使,风俗淳厚,而王道成矣。虽有荒子孱孙继之,犹七八百岁而后已。

  夫三王之为治,岂有异于人哉?财必取于民,官必养于禄,禁暴必以兵,防民必以刑,与后世之治者大抵同也。然后世常多乱败,而三王独能安全者,何也?三王善推本末,知所先后,而为之有条理。后之有天下者,孰不欲安且治乎?用心益劳而政益不就,讠思讠思然常恐乱败及之,而辄以至焉者,何也?以其不推本末,不知先后而已。

  今之务众矣,所当先者五也。其二者有司之所知,其三者则未之思也。足天下之用,莫先乎财,系天下之安危,莫先乎兵,此有司之所知也。然财丰矣,取之无限而用之无度,则下益屈而上益劳。兵强矣,而不知所以用之,则兵骄而生祸。所以节财、用兵者者,莫先乎立制。制已具备,兵已可使,财已足用,所以共守之者,莫先乎任人。是故均财而节兵,立法以制之,任贤以守法,尊名以厉贤,此五者相为用,有天下者之常务,当今之世所先,而执事者之所忽也。今四海之内非有乱也,上之政令非有暴也,天时水旱非有大故也,君臣上下非不和也。以晏然至广之天下,无一间隙之端,而南夷敢杀天子之命吏,西夷敢有崛强之王,北夷敢有抗礼之帝者,何也?生齿之数日益众,土地之产日益广,公家之用日益急,四夷不服,中国不尊,天下不实者,何也?以五者之不备故也。

  请试言其一二。方今农之趣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