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于西市。
⑦魏文帝诗:“俯视清水波。”《西征赋》:“化一气而甄三才。”
⑧鲍照诗:”表里望皇州。”皇州,帝都也。

回首叫虞舜①,苍梧云正愁②。惜哉瑶他饮,日晏昆仑丘③。黄鹤去不息,哀鸣何所投④。君看随阳雁⑤,各有稻粱谋。

(末乃登塔有感,所谓百忧也。回首二句,思古,以虞舜苍梧比太宗昭陵也。惜哉二句,伤今,以王母瑶池比太真温泉也。【朱注】末以黄鸽哀呜自比,而叹谋生之不若阳雁,此盖优乱之词。此章前二段各四句,后二段各八句。)

①王粲诗:“回首望长安。”《杜诗博议》:高祖号神尧皇帝,太宗受内禅,故以虞舜方之。【朱注】《西京新记》载,兹恩寺浮屠前阶,立太宗《三藏圣教序》碑。回首叫舜,寓意在大宗。旧谓泛思古圣君者,非也。
②《记》:“舜葬于苍梧之野。”《山海经》:“南方苍梧之丘、苍梧之渊,中有九疑山,舜所葬,在长沙零陵界中。《文选注》:《归藏启筮》:“有白云出自苍梧,入于太梁。”谢眺诗:“云去苍梧野。”江总诗:“云愁数处黑。”
③程嘉燧曰:明皇游宴骊山,皆贵妃从幸,故以日晏昆仑讽之。魏文帝诗:“惜哉时不遇。”《列子》:穆王升昆仑之丘,以观黄帝之宫,遂宾于西王母,觞于瑶池之上,乃观日之所入,日行万里。鲍照诗:“夕饮乎瑶池。”《史记张汤传》:“日晏,天子忘食。”
④《韩诗外传》:田饶谓鲁哀公曰:“夫黄鹊一举千里,止君园池,啄君稻粱,君犹贵之,以其从来远也。故臣将去君,黄鹊举矣。”晋《黄鸽曲》:“黄鹄参天飞,半道还哀鸣。”沈约诗:“惊麏去不息。”
⑤《禹贡》:“阳鸟攸居。”注:“随阳之鸟,鸿雁之属。”

三山老人胡氏曰:此诗讥切天宝时事也。秦山忽破碎,喻人君失道也。泾渭不可求,言清浊不分也。焉能辨皇州,伤天下无纲纪文章,而上都亦然也。虞舜苍梧,思古圣君而不可得也。瑶池日晏,谓明皇方耽于淫乐而未已也。贤人君子,多去朝廷,故以黄鹄哀鸣比之。小人贪禄恋位,故以阳雁稻粱刺之。钱谦益曰:高标烈风,登兹百忧,岌岌乎有漂摇析崩之惧,正起兴也。焉能辨皇州,恐长安不可知,所以回首而叫虞舜。苍梧云正愁,犹太白云“长安不见使人愁”也。唐人多以王母喻贵妃。瑶池日晏,言天下将乱,而宴乐不可以为常也。

同时诸公登塔,各有题咏。薛据诗已失传;岑、储两作,风秀熨贴,不愧名家;高达夫出之简净,品格亦自清坚。少陵则格法严整,气象峥嵘,音节悲壮,而俯仰高深之景,盱衡今古之识,感慨身世之怀,莫不曲尽篇中,真足压倒群贤,雄视千古矣。三家结语,未免拘束,致鲜后劲。杜于末幅,另开眼界,独辟思议,力量百倍于人。

岑参诗云:“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登临出世界,磴道盘虚空。突兀压神州,峥嵘如鬼工。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连山若波涛,奔走似朝东。青松夹驰道,宫观何玲珑。秋色从西来,苍然满关中。五陵北原上,万古青濛濛。净理了可悟,胜因夙所宗。誓将挂冠去,觉道资无穷。”

储光羲诗云,“金祠起真宇,直上青云垂。地静我亦闻,登之秋清时。苍芜宜春苑,片碧昆明池。谁道天汉高,逍遥方在兹。虚形宾大极,携手行翠微。雷雨傍杳冥,鬼神中躨跜。灵变在倏忽,莫能穷天涯。冠上阊阖开,履下鸿雁飞。宫室低逦迆,群山小参差。俯仰宇宙空,庶几了义归。崱■非大厦,久居亦以危。”

高适诗云:“香界泯群有,浮图岂诸相。登临骇孤高,披拂欣大壮。言是羽翼生,回出虚空上。顿疑身世别,乃觉形神王。宫阙皆户前,山河尽檐向。秋风昨夜至,秦塞多清旷。千里何苍苍,五陵郁相望。盛时惭阮步,末宦知周防。输效独无因,斯焉可游放。”


投简咸华两县诸子

【鹤云】梁氏编在上元二年成都作,盖以“成”为“成都”,“华”为“华阳。”《唐志》:成都、华阳两县为附郭,乃次赤。按:诗云长安苦寒,又言南山之豆,东门之瓜,皆长安京兆事。其云“故旧礼数绝”,又云“弃掷与时异”,当是天宝十年,召试后,送隶有司参选时作。成华当作咸华,盖咸阳、华原二县也。

赤县官曹拥才杰①,软裘快马当冰雪。长安苦寒谁独悲,杜陵野老骨欲折②。

(首段,有慨身世。惟少年得志,故老成落魄。自称杜陵野老,诗作于长安,明矣。赤县官曹,本谓长安贵人,不指两县诸子。盖投简诸子者,另有其人也。朱注误认两县为赤县,故有畿县之疑。《正异》不知长安即赤县,故欲改为长夜。总错在侍题“成”、“华”二字耳。)

①《元和郡县志》:大唐具有赤、畿、望、紧上、中、下六等之差,京都所治为赤具,京之旁邑为畿县。曹植赋:“在官曹之典列。”沈约诗:“吏部信才杰。”
②《前汉地理志》:杜陵属长安,古杜伯国,宣帝葬此,因曰杜陵。《长安志》:杜陵,今在奉先城东南二十五里。《后汉李固传》:霍光忧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