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至夕凡目之所视耳之所□所唻身之身之所遘足之所履手之所持一切五伦交接酬应何莫而非学也何莫非学则何莫非□无往非文则无往非博矣故曰博文然博矣而约者何在详矣而至一者何在吾又于何而择之而执之哉不就明师良友而审问焉不可也问而曰审则非泛问可知矣既问既审而得夫疑信相参之机则退而思之方为有地然思又不可以不慎也不慎则远思是谓外驰非通微之思也不慎则苦思是谓劳志非无思之旨也必慎思之而得其所以憧憧往来者然后辨而明之以就正干有道亦庶几达其所谓不思不勉焉者矢是反约之功明善之学也而能笃而行之者虽欤或日一至或月一至不啻足矣故又曰笃行之生知者一而学知者以百能之而不让生知者十而困知者以千能之而不辞必得乃已弗得弗措果能如是笃行虽愚必明况非愚邪虽柔必强况非柔邪故必笃行此审问慎思明辨之功务得一善焉乃已尤为择善诚之者之最要切处故以笃行终焉此唯颜子能之若由赐之徒非不由审问慎思明辨以恍忽其所谓一者而笃行之弗力是以不能期月守不能拳拳服膺而弗失非不能服膺之罪也未见其的然有可守之实而遂自以为足之罪也非不能期月守之罪也未得而自以为得而不肯笃实而力行之以求其实得之罪也实得则诚矣诚者实之谓也既实得又乌用守若又有待于守有待于固执焉非实得也即此不诚甚矣非诚也非天道也若夫博文之旨则民咸用之百姓与能之愚夫愚妇共由之矣夫谁不学夫谁能离之而不博
  无德而作礼乐愚而好自用也无位而作礼乐贱而好自专也有德矣有位矣而不当时而作礼乐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也夫自用也自专也生今而反古也如是而灾不及其身者未之有也夫议礼制度考文此王者之礼乐而有德有时有位之天子之所作也若非此等天子而欲议礼制度考文以兴礼乐得乎试观天下之今日时王之制作尚在庶民之信从未改故车则同轨无敢制度者书则同文无敢考文者行则同伦无敢制礼者是故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敢作礼乐焉可见王天下者其所重先在德也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不敢作礼乐焉可见王天下者其所重又在位也有德有位而不当时则夏殷是已今之所用者周礼吾不从周而谁从哉可见王天下者其所重尤在时也故曰王天下有三重焉有此三重而后仪礼制度考文以作礼乐则无自用自专生今反古之牛灾不及身而过可寡矣故又覆言之曰上焉者有德有位而不当时是无征也无征不信不信民弗从三重缺其一是以不可下焉者有德而无位与时是不尊也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三重缺其二尤不可矣故君子之道本诸身有其德也征诸庶民又信且从有其位当其时也如此则三重在我宁独可以寡过乎哉将见考三王而不谬虽三王不能违时也建天地而不悖虽天地不能违时也以质鬼神则鬼神不疑吾不能违时之论也以俟百世则百世圣人不惑吾不能违时之言也然则时乎时乎固圣王之所独重矣以夫子之圣而不当时又安能已吾夫子又安能已于反复而言之详也与哉虽然若夫子者又岂时位之所能限也使时位而可以限夫子则夫子亦与千古帝王百世圣人等耳乌在其为贤于尧舜生民以来之所未有者乎故夫子亦自知之夫子亦自言之若曰质诸鬼神而苶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夫学以知天知人也则万古同一天万古同一人是谓万世一时天且弗敢违之矣而何时之待乎是谓万世为土人人胥载之矣而何位之有乎是故唯无动也动即世为天下道而岂直当世唯无言也言即世为天下法而岂直当世唯无行也行即世为天下则而岂直当世近而千百年服之无斁而厌者谁远而万亿载望即兴师而欲从末由不心服者又是谁此可以见夫子之无时不然矣此可见时之不能违吾夫子矣夫子虽以此称君子其实葢自谓也彼君子者又乌能然以今观夫子其果世为天下道世为天下法与则否也夫子之言真若合符契矣故复引诗以自明
  夫君子安能不从时也必也至圣乎至圣则聪明睿智已具虽未尝临民而足以有临也宽裕温柔等咸具虽未尝容物而自足以有容有执有敬有别也盖涵之为溥博渊泉之德而时出之为莫不说莫不敬莫不信之施时在圣人不过以时出之而已又何时之待也况有位与否乎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貃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坠凡血气舍生之属莫不尊之如天地亲之如父母故曰配天以今观吾夫子夫孰不尊夫孰不亲从今以后以至万亿年载其尊且亲但见其有加而不替矣岂若当时之王见在则尊过则已见在则亲过则已者所可比邪又岂能以一人之身合中国蛮貊尽舟车人力之所至所通天地之所覆载日月霜露之所照所坠乎则夫子之泽远矣广矣夫子之言至是又若符契矣故称之曰至圣焉吾以谓千古可以语至圣者夫子也夫子虽以推之至圣其实盖自许云
  夫子之意曰今天下万世皆尊之以为天亲之以为父无可疑也然欲其能真知其所以可尊可亲者则未也何也以人至于至圣则实未易知也何也至圣者至诚者也故唯天下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经大经一仁也人但见肫肫其仁焉耳初何尝倚于仁也立大本一渊也人但见渊渊其渊焉耳初何尝倚于渊也知化育一天也又但见浩浩其天焉耳初何尝倚于天也是之谓至诚之真经纶真立本真知化矣知化则本自立本立则纶自经苟不固聪明圣智达天德者其孰能知此也葢唯至诚乃能知天下之至圣也唯至圣乃能知天下之至诚也则必有夫子而后能知夫子也又何疑哉夫子在当时虽由之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