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以天下弗顾也系马千驷弗视也临之以三军弗慑也困之以饥饿弗变也其为介也岂不卓乎其介哉子也质美而行洁知界而能戒可以全介者亦善勉之而已若夫舍是以言介而徒貎之修悻悻尔也孑孑尔也则亦伪而已而何介之有于是呉子称善而属孙子录之以掲于斋之楣

  立斋记

  毅斋孙子曰甚哉君子之处世不可以弗立也人而弗立也曷人之为沈子时正问曰吾亦尝有志于立矣而且以为号矣而不知立之若是其重也敢问立之若是其重也何居孙子曰夫立者乃人之所得以为人也夫天不立无以覆地不立无以载天地且然矣夫山不立则崩屋不立则倾物且然矣天地物且然而况人乎是故天下若是其大也古今若是其逺也民物若是其众也而吾以眇然之身居其中利害变故纷至沓来震撼击撞如波颓风靡而眇然者当之是恶可以弗立也沈子瞿然曰大哉立乎请问其方孙子曰立亦多矣私者立町畦隘者立门户深者立城府傲者立邉幅孰非立也而非君子之立君子之立必立身也必立德也必立本也三十而立之立也可与立之立也中立不倚之立斯之谓立也然非要也要者何礼是也孟轲氏曰立天下之正位礼者天下之正位规矩凖绳之谓也立云者慎操持砺行检置此身于规矩凖绳而卓乎不移焉斯之谓立也故曰不学礼无以立三十而立立此也可与立立此也中立不倚立此也由是以立身由是以立德由是以立天下之大本立横流之砥柱其至也与天地并立而为三焉沈子曰大哉礼乎吾之所以立乎孙子曰未也犹有要焉诚也敬也诚者礼之实敬者礼之干不诚无以出是礼不敬无以行是礼诚敬者礼之所以立也子欲立礼先立诚敬立诚者干之文言也立敬者坤之文言也故诚敬者又乾坤之道也君子之立法诸乾坤止矣

  存斋记

  王子朝佐别号存斋而间谓其友毅斋子曰吾有志于存而未知所以存乎子其语我毅斋子曰子之所谓存者非孟轲氏所谓存心者乎夫轲曷言存心也学之术多矣而必有所以管摄之者非心何以哉心也者吾之神明之舍所以括众理而出万化者也是故学必以心为要轲之所谓存心也存焉者操之而不使其放失之谓也有放即求求即存矣故又谓之求放心也夫心之在人与生俱生本无所放又心一而已矣然则放者维何而求者又何也是以论者有以心求心憧憧徃来之感夫心虽一也而变动不测惟其不测故一念少懈即已外驰一念警觉此心即在其驰其在固吾一心之运耳而又何有于两用哉是故君子敬以直内把捉収敛不容少间使方寸之地炯然湛然惺惺常着生生者不已斯可以括众理而出万化存心之说岂非为学之要乎然斯义也发于轲而非始于轲也易曰成性存存成性者本成之性吾心所具之实理众善之原万化之本存性所以存心也存而后有养故孟子又谓养性也圣贤之言交发而互见盖如此王子之存其亦因轲言以通于易乎虽然存之为义犹有真切致力之地不可弗讲也夫心一也然存于未放也易若其既放而求则莫切于轲之所谓夜气者矣夜气者清明之气当梏亡之余平旦未与物接其气清眀本然之良心必有发见呈露者即于是而体验兢惕以持守之则于存也不尤真切矣乎故曰夜气之说于学者有力也圣贤之教所以简而要而其交发互见又如此子也有志于存其亦尝究意于是乎子之为人也敏而果直而好义则于斯义也盖必有得矣予言特为子助发云

  畜斋记

  斋以畜名表问学也名之者王子朝威也王子笃于问学故为兹号而因以名厥斋毅斋孙子为发其义曰学也者所以治身也治身者无所不用其至按说文畜通为畜畜者止也止义有二止而去之也止而聚之也止而去之云者孟子所谓畜君也事君者以畜君之私为学者以畜已之私夫畜君之私也难畜已之私也易故忿必惩也欲必窒也傲止其长也乐止其极也欲止其从也志止其满也皆畜之大也童牛之牿也豮豕之牙也皆畜之功也畜吾之私而去之身其庻几乎止而聚之云者诗曰我有旨畜史记曰力田畜积诗言蔬史言榖故其从不同焉赡生者蔬谷且不可不畜而况君子之于德也是故易有小畜焉其象曰风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有大畜焉其象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徃行以畜其德小畜也者文章才艺之美也大畜也者道德经纶之业也是君子之所畜也偹大小兼本末其畜也有如此王子质美而行饬其于止而去者致力久矣乃若畜而聚者何如也王子勉乎哉小畜至上六而始成大畜至上九而始达甚矣畜之不易也王子勉乎哉由寡而多由微而着由粗而精由生而熟由驳而醇文艺之畜期以泽物道德之畜期以用世斯不负名号之意乎若夫卤莽以学孤陋以居畜而不聚聚而不极斯君子之所弃也而又何畜焉

  黙斋记

  钱子惟高有藏修之所而扁曰黙且以为号或曰言者心之宣心非木石必有动也动而言随之如之何可无言也钱子独能无动也乎哉而愿言之废也孙子曰钱子岂真欲尽废言哉乃钱子亦欲慎之耳矣夫人固不能无言而言则不可不慎也夫言易放也而慎之难诗曰莫扪朕舌语曰驷不及舌言其易也故思常慎也则犹有时而肆思常黙也而后庻几于慎焉耳夫钱子之黙岂非慎之至哉故曰大黙无声曰万言万当不如一黙皆慎之之至也慎之至而后出言当雷霆収声于秋冬方其寂也若无雷霆焉及其一发而甲者拆蛰者动鬯者达天地之化夫百鸟喧啾听者厌恶凤凰一鸣而世以为瑞君子之言岂茍焉已哉而可以易也二气之运也有阖斯辟有静斯动君子之语黙阖辟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