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诗仅四百篇而阙七言歌行五言律散佚当不少其曰汤廸功集者先生秩第八品用徐昌榖例也一曰小隠堂集
诗纪序
嘉靖中故光禄卿北海冯惟讷氏集古诗诸三百篇之所逸而不载以至孔子没而逮秦者凡十巻汉十巻魏九巻呉一巻晋二十巻自是而南宋十一巻齐八巻梁三十四巻陈八巻北则魏一巻齐二巻周八巻复合而为隋十巻又外集四巻则仙真神鬼之什焉人各叙其畧与诗之所繇作矣已又采昔人之所统论及品藻杂解辨证而复志其遗凡十二巻合之而名之曰诗纪共得百五十一巻惟讷竭生平之精力为此书书成而御史甄敬刻之陜西行台其刻既不能精又无为之校订者豕鱼之误相属盖至万厯中而古鄣呉管氏与其乡人谢陛氏江都陆弼氏呉郡俞策氏相与雠校而复刻之金陵大约呉氏居其资而谢氏陆氏俞氏居其力其书遂完好无遗憾属不佞贞序之序曰昔者孔子删诗三百篇诸国之风皆在焉而乱以雅颂复戒门弟子何莫学夫诗而谓其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羣可以怨逺迩之事君父而至于多识鸟兽草木之名亦在所不废迨孟氏而亦叹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于是孔子之门弟子遂尊之为经而不敢以他有韵之言并盖千余年而河汾王氏出而慨然以两汉魏宗庙之音及曹刘以下之所咏撰删而叙之以续三百篇之后天下后世羣起而攻之曰僣自王氏之为僣而天下后世卒不敢以其诗而望三百篇嗟乎雅颂固无敢论而诸国之风寜尽有出于情而必止于礼义者夫子故不尽废之今试取汉魏之合者而较国风之稍离者亦寜至大径庭且夫时代之污隆风俗之敦衰与政事之得失物情之变异可约畧而得之即孔子生河汾其所取舍与王氏不可知要之未必不为王氏删也然自三百篇之外遂无一完什而虞夏之际其时固太朴不斲然治而为明良喜起乱而为五子之歌世岂无一二兴者必至殷周而称始孔子既没而为七国其人固日寻于干戈无暇及篇什而亦岂无一二可传者必至于汉而称始且区区夷僣之楚侏■〈亻离〉鴂舌尚有屈宋之徒为之抒发其文藻而齐鲁之褒衣博带宾筵雅歌又岂无一二能赋者而乃竟寥寥也毋亦孔子之前故有之而不为太师之所采因而有未睹者乎三百篇之所舍与孔子之后其为诗者佚于兵烬于秦火而不存乎抑亦竹简漆书巻帙重大为之既难而守之又未易以致此寥寥也汉之兴竹更而缣鸟足更而笔篆更而隶若稍易矣而非有富势大力者不能为以故不获周藏于阛阓而极于舟车之所至自唐而逮五季始以五经子史之属书而登之木付之剞劂而后授墨焉母之体一而子之用数百千同文之化遂徧于四海今冯氏能尽鸠古诗之逸与汉魏以后至隋之诗千余年而悉合之呉谢陆俞四氏又能校甄敬之所行而重梓之即不必富势有力者损一月之食而可得不必通国大都自鸡林之西玉门之东以一襥载之而可致嗟乎毋论其皆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羣可以怨逺迩之事君父要之不无毛髪益而于鸟兽草木之名当亦不乏也吾甚爱夫冯氏之与四子者能得孔子之遗意以嘉惠后学故为序之虽然孔子而在吾尚欲其删者与余者之并存毋使若古之寥寥而无可述也
冯子西征集序
冯子之集所为西征者何其自武部迁而视贵竹学也则南戒之南而极于西矣故曰西征读其集武部之构撰皆在焉而何以独称西征也要其成也冯子之构撰其在武部者毋弗良而其成莫过于贵竹故以云冯子天才秀峻朗拔独得其至而又以专精之力求之目营营日若与千古接而不复置一世于其衷第武部之作不能不扰之以事而胶之以酬应之目故不获尽人而进之天迨至贵竹而其天全矣夫是以若庖丁之解牛而轮扁之斵轮也吾始读其纪行之三篇而怵焉古无是也欧阳氏之滥觞而范氏周氏陆氏之横流然其辞蔓而枝今者若镂矣若绘事矣其至者若化工之肖物矣凿凿乎古路史选也纪行之诗而酬赠附焉出于机入于渊五言其尤长城哉若八珍之为味至舌而甘愈咀而愈不忍已矣悠乎古诗选也彼夫记序之典而裁也志传之法而纵也表启之丽而则也竿牍之旨而俊也贵竹得其七武部得三矣其疏移之博辨也与筴事之晢也则武部之与贵竹也均矣吾以为冯子之才近栁子栁子之去礼部而游于岭也冯子亦似之然而无忧谗作劳恋故而慕新之念以为之梗是故冯子之天全而栁子之天琢今冯子深以为累拂衣而归卧于泰伯季札之墟曰向者吾学于武部为之而有以为者也学于贵竹为之而无以为者也今造物者惠我以日而不胶扰我我将无为而无不为而岂直一雕虫而已哉窃自谓今而后而天始全虽然余未之敢必也夫能使人不用者才全而徳不形窥冯子之绪言与行事之晳亡但贵竹固已置四垂于股掌而蜣弄之夫徳机露矣冯子能不为世用而不能使世之必不用世且姤而夺之则何如曰不得已而有功者与有言者剂也亦所谓无为而无不为者也
弇州续稿巻四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弇州续稿巻四十八
(明)王世贞 撰
○文部
△表序
同姓诸王表序
旨哉班固之引诗曰介人惟藩大宗惟翰怀徳惟寜宗子惟城夫岂直以昭展亲敦睦之谊葢首广树肺腑以夹辅王室有深长思焉然天子之号仅为王王畿不过千里诸侯之杀也十之故以至亲勋徳无两周公而爵靳九命地裁百里卫郑以下可推已自秦始私天下孤立自雄诸公子无尺寸之地拱手以成闗东诸侯之势汉祖大鉴其失故襄王王齐元王王楚王濞王呉如意王赵文帝王代皆跨州兼郡连城数十宫室百官并制京师识者讥其矫枉过正焉易世而后势不得不分其地降其官属苛责以法而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