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五哭」,则小记亦岂为急奔耶?郑之附会皆此类也。(卷九三,页一八-一九)
齐衰,望乡而哭;大功,望门而哭;小功,至门而哭;缌麻,即位而哭。
上章云「望其国竟哭」,总言父母也。此云「齐衰」,亦总言父母也。盖先时皆不分斩齐,如论语「子见齐衰者」、孟子「齐疏之服」是也。此篇不见斩衰孛,惟言齐衰以下,及此节首言齐衰,皆据古义而言也。其云望乡而哭,与望其国竟哭不同者,又必别一说而引之于此耳,不必附会为说也。又杂记云「大功见乡而哭」与此亦不同,说见杂记。(卷九三,页二一)
哭父之党于庙,母妻之党于寝,师于庙门外,朋友于寝门外,所识于野张帷。或曰:母之党于庙。
檀弓云「兄弟,吾哭诸庙。父之友,吾哭诸庙门之外。师,吾哭诸寝。朋友,吾哭诸寝门之外。所知,吾哭诸野。」此文「于寝」,易师而言母妻之党「于庙门外」,易父之友而言师较长者,必在后之人取前说而正之也。郑孔以彼为「异代礼」,非矣。惟「所识于野」增张帷之说,益迂。又檀弓云:「有殡,闻远兄弟之丧,哭于侧室,若无殡则在寝。」此文于庙之说亦较长。郑氏谓党为「族类无服者」,亦非。此一节不涉奔丧之事。(卷九三,页二二)
与诸侯为兄弟,亦为位而哭。凡为位者壹袒。
按:王制天子至士庶殡葬日数,有七五三之分,杂记公大夫士踊数,亦有七五三之分,此言哭天子诸侯卿大夫日数,亦如此分,正是一类语。郑氏谓臣哭君,「尊卑日数之差」,是也。观下接「大夫哭诸侯」可见。陆农师谓「哭亲之数」,非也。「与侯兄弟」,谓同姓之卿大夫仕于他国者。(卷九三,页二四)
所识者吊,先哭于家而后之墓,皆为之成踊,从主人北面而踊。
小记云:「所知之丧,则哭于宫,而后之墓。」此与同。从主人北面而踊,不拾可知。(卷九三,页二五)
凡丧,父在,父为主;父没,兄弟同居,各主其丧。亲同,长者主之;不同,亲者主之。
「父在父为主」,如子有妻子之丧,则父为主。父没,兄弟虽同居,兄不主弟之妻,子之妻自主之,可也。然父母虽没,若亲同,亦长者主之,如兄弟之亲同,凡丧必推长者为主是也。惟亲不同,乃亲者主之,如兄公与弟妻之亲不同,则任夫之亲者主之,伯叔与侄之亲不同,则任亲父之亲者主之是也,如此解则上下之呼应相通。郑氏谓亲同长者主之为「昆弟之丧,宗子主之」,是已。谓不同亲者主之,为「从父昆弟之丧」,既谓昆弟之丧,长子主之,则从父昆弟之丧自不得与,何必又申之乎?此节亦不涉奔丧之事,观上「凡丧」二字可见。郝仲舆必以为丧主人不在之礼,其说曰:「妻子之丧,父在则父为主。按:妻子之丧,父在应得为主,不因其子之出也。」不可通。(卷九三,页二六)
闻远兄弟之丧,既除丧而后闻丧,免袒,成踊,拜宾则尚左手。无服而为位者,唯嫂、叔及妇人降而无服者麻。
檀弓云「子思之哭嫂也,为位。」此与同。(卷九三,页二七)
问丧
问丧者取后「或问」名篇,方性夫谓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即「邻里问之之事」,曲说非理。此篇言丧只重一「哀」字,与「丧,与其易也,宁戚」、「丧及,致乎哀而止」同义,不悖圣贤之旨。(卷九四,页一)
亲始死,鸡斯徒跣,扱上?,交手哭。恻怛之心,痛疾之意,伤肾干肝焦肺,水浆不入口, 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夫恼哀在中,故形变于外也,痛疾在心,故口不甘味,身不安美也。
按:素问云「藏精于肾,恐则精郄」,故此为伤肾。又云「肝主身之筋膜,肝热则筋膜干」,故此为干肝。又云「有所亡失,所求不得,则发肺鸣,鸣则肺热叶焦」,故此为焦肺。用字实有证。陆农师曰:「伤,伤而已,干为甚。干,犹可也,焦又甚。」失其义矣。「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即承上「不举火三日」言,三日不举火,言其经邻里劝助饮食。言其权劝助者,邻里之义,食不食在己,固不相妨也。孔氏虑其与「三日不食」之义相妨,故又指为「旁亲以下」,如其说,全与上文不接矣。且期功之丧三不食、再不食而已,乃动烦邻里为糜粥,岂近人情?甚矣!孔说之固也。(卷九四,页一-二)
三日而敛,在床曰尸,在棺曰柩,动尸举柩,哭踊无数。恻怛之心,痛疾之意,恼哀志懑气盛,故袒而踊之,所以动体、安心、下气也。妇人不宜袒,故发胸、击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坏墙然,恼哀痛疾之至也。故曰「辟踊哭泣,哀以送之,送形而往,迎精而反」也。其往送也,望望然、汲汲然如有追而弗及也。其反哭也,皇皇然若有求而弗得也。故其往送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求而无所得之也,入门而勿见也,上堂又勿见也,入室又勿见也,亡矣!丧矣!不可复见已矣!故哭泣辟踊,尽哀而止矣。心怅焉,怆焉,惚焉,忾焉,心绝志恼而己矣。
「安心下气」,应「志懑气盛」,「袒」、「踊」则志之愤懑者藉以舒,故曰「安心」,气之盈塞者藉以达,故曰「下气」,皆情之自然,与势之不得不然者。此最善体贴以为言也,而其痛深处亦正在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