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在,不称老,言孝不言慈。闺门之内,戏而不叹。君子以此坊民,民犹薄于孝而厚于慈。」
不言慈,恐嫌望亲慈己也,纯乎写意。戏而不叹,已画出一老莱子。薄于孝,厚于慈,可谓善骂世人,然「厚于慈」之慈亦非慈也,溺爱而己矣。(卷八五,页二○)
子云:「长民者,朝廷敬老,则民作孝。」
言长民者,于朝廷之上敬老,则民作孝矣。长民以人言,朝廷以地言。或谓「朝廷」二字衍,谬。(卷八五,页二○)
子云:「祭祀之有尸也,宗庙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修宗庙,敬祀事,教民追孝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子云:「敬则用祭器。故君子不以菲废礼,不以美没礼。故食礼:主人亲馈,则客祭;主人不亲馈,则客不祭。故君子苟无礼,虽美不食焉。易曰:『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诗云:『既醉以酒,既饱以德。』以此示民,民犹争利而忘义。」
双引经易「坊」字为「示」,字法皆变。(卷八五,页二一)
子云:「七日戒,三日齐,承一人焉以为尸,过之者趋走,以教敬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尸饮三,众宾饮一,示民有上下也。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故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诗云:『礼仪卒度,笑语卒获。』」
曲礼云「为君尸者,大夫士见之则下之」,今云「过之者趋走」,此文家点染法。礼运云:「元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今去「元酒」与「在户」,合两句为一,曰「醴酒在室」,此文家剪裁法。尸饮一,君饮一;尸饮二,后饮二,尸饮三,宾饮一。今言上下之义,故独举尸「三」宾「一」为言,此文家断制法。礼器云「血毛诏于室,羹定诏于堂」,郊特牲云「诏祝于室,坐尸于堂」,又云「升首于室」,今云「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此文家避实就虚法。(卷八五,页二二)
子云:「宾礼每进以让,丧礼每加以远。浴于中溜,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示远也。殷人吊于圹,周人吊于家,示民不偝也。」子云:「死,民之卒事也,吾从周。以此坊民,诸侯犹有薨而不葬者。」
二章皆本檀弓为言。不葬,非不葬也,犹公羊所谓「渴葬」,不能葬之类与?(卷八五,页二三)
子云:「升自客阶,受吊于宾位,教民追孝也。未没丧,不称君,示民不争也。故鲁春秋记晋丧曰:杀其君之子奚齐及其君卓。以此坊民,子犹有弒其父者。」子云:「孝以事君,弟以事长,示民不贰也。故君子有君不谋仕,惟卜之日称二君。丧父三年,丧君三年,示民不疑也。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也,示民有上下也。故天子四海之内无客礼,莫敢为主焉。故君适其臣,升自阼阶,即位于堂,示民不敢有其室也。父母在,馈献不及车马,示民不敢专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而贰其君。」
推事父母之道以事君,推事兄之道以事长,则臣不敢贰于其君,幼不敢贰于其长,所以示民不贰也。故君子既有君而事之,不得更谋他国之仕,惟卜仕之日君臣未定,乃得称二君耳。郑以「贰」为「副贰」,以「二」字为「贰」字,皆凿。不敢有其身,即曲礼「不许友以死」之义,既变板实为空灵,又泯其近游侠之弊,妙绝。(卷八五,页二四-二五)
子云:「礼之先币帛也,欲民之先事而后禄也。先财而后礼,则民利;无辞而行情,则民争。故君子于有馈者,弗能见则不视其馈。易曰:『不耕获,不菑畬,凶。』以此坊民,民犹贵禄而贱行。」
弗能见,郑氏谓「受馈者有疾」,非是。盖谓馈者之弗能先以礼来见也,即礼先币帛之意,此言敌者,若大夫赐士,不来见亦受,如阳货归孔子豚是也。然储子不来见孟子,孟子受之而不报,其又以不报示异与?易曰「则利有攸往」,此曰「凶」,此误引经之大者。(卷八五,页二七)
子云:「君子不尽利以遗民。诗云:『彼有遗秉,此有不敛穧,伊寡妇之利。」故君子仕则不稼,田则不渔,食时不力珍。大夫不坐羊,士不坐犬。诗云:『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以此坊民,民犹忘义而争利,以亡其身。」
王制云:「大夫无故不杀牛羊,士无故不杀犬豕。」此云「不坐」,犹不杀之意,亦写意法。(卷八五,页二九)
子云:「夫礼,坊民所淫,章民之别,使民无嫌,以为民纪者也。故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相见,恐男女之无别也。诗云:『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居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蓻麻如之何?横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以此坊民,民犹有自献其身。」
此章引经在言坊民之后,法又变。其诗,若依齐风,则易「析薪」二字为「伐柯」二字,若依豳风,则「伐柯如之何」四句多二「之」字。(卷八五,页二九)
子云:「取妻不取同姓,以厚别也。故买妄不知其姓,则卜之。以此坊民,鲁春秋犹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
此章即引经以言坊民,法又变。(卷八五,页三○)
子云:「礼,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阳侯犹杀缪侯而窃其夫人,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