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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姚际恒文集-清-姚际恒-第521页

用民者由后,今之君子莫为礼也。」
 字句过于作意,全失自然。(卷八三,页二○)
孔子侍坐于哀公。哀公曰:「敢问人道谁为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君之及此言也,百姓之德也,固臣敢无辞而对,人道政为大。」
 百姓之德,「德」字今本家语作「惠」字为妥。(卷八三,页二一)
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子也者,亲之后也,敢不敬与?君子无不敬也,敬身为大。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子行此三者,则忾乎天下矣,太王之道也。如此,则国家顺矣。」
 此篇之文,如上节曰「其居节」,曰「好实」,曰「午」,曰「固臣」;此节曰「固」、「不固」,曰「直言」,曰「太王」,曰「忾」,皆所谓字句拗折艰塞,文理多不可通处也。诸家曲解之,殊无谓。大抵诸侯宜亲迎,天子不以亲迎,此言天子亲迎,非也。孔疏驳郑,是。然谓「鲁得郊天,故云天地社稷之主」,以证记文言鲁非言天子,则曲说耳。(卷八三,页二六)
公曰:「敢问君子何贵乎天道也?」孔子对曰:「贵其不已。如日月东西相从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闭其久,是天道也;无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是天道也。
 皆袭中庸。「天道贵其不已」,即中庸以不已为天之所以为天也。「不闭其久」,即悠久也。「巳成而明」,即高明也。「无为而物成」,即无为而成也。说者谓中庸子思作,孔子之言乃依仿子思耳。又上曰「人道政为大」,对哀公问政时已曰「人道敏政」矣,何为又重告之?(卷八三,页三一-三二)
仲尼燕居
 或问:仲尼燕居、孔子闲居两篇,其名何居?何所分别?曰:此绝不足据,仲尼即孔子,燕居即闲居,有何分别?全涉游戏,无意义。按:列子有仲尼闲居篇,此则分而两用之耳。大抵皆老庄之徒,冒窃孔子之名,以阴行其说者。孔子闲居尤全露老庄面目,而其文更诡谲。此篇则尚貌儒家言,而文则薄劣,义亦多舛矣,此又二篇之分也。(卷八四,页一)
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何如?」子曰:「敬而不中礼,谓之野;恭而不中礼,谓之给;勇而不中礼,谓之逆。」子曰:「给夺慈仁。」
 「执礼,子所雅言」,必不待纵言至于礼。使女以礼周流无不?,其言夸大鲜实。「恭而不中礼谓之给,勇而不中礼谓之逆」,用论语「恭而无礼则劳,勇而无礼则乱」,改劳、乱为给、逆,牵强显然,「给」字尤不协。其首又作「敬而不中礼」一句,不知恭与敬又别。礼以敬为本,曲礼曰「毋不敬」是也,不可以不中礼为言,即曰不中礼,则将少其敬乎?义殊有碍。子贡越席而对,以及给夺慈仁,仿论语「子路率尔而对,夫子哂之」之意,毋论子贡知礼,必不越席,即问礼偶越席,自不同于言志之不让,乃夫子于彼仅哂之,于此直这其违礼而给,亦必无是理也。其义不过欲仿论语言礼之文,故生出「越席」一节,而给夺慈仁亦仿论语「御人以口给,不知其仁」之意。(卷八四,页二-三)
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将何以为此中者也?」子曰:「礼乎礼!夫礼所以制中也。」
 仿论语「子贡问师与商」章为说。既无子贡之问,又无子夏在坐,对子张言而及于商,无此情理,必说出「中」字,亦蛇足,强纳礼字,尤不协。师商之过不及岂关于无礼哉?搀入子产,更绝不伦,不惟孔子不当以当时名卿与门弟子比论,即其所谓子产可以谓之过,亦可以谓之不及,义又晦矣。孔子于子产曰「惠人」,曰「有君子之道四」,圣人忠厚之至,于子产初无贬辞,至孟子始曰「惠而不知为政」,述其乘舆济人一事,盖以大者这子产也。此云能食不能教,正仿之为说。能食,惠也;不能教,不知为政也。然则孔子仿孟子为说乎?(卷八四,页四-五)
子贡退,言游进曰:「敢问礼也者,领恶而全好者与?」子曰:「然。」「然则何如?」子曰:「郊社之义,所以仁鬼神也;尝禘之礼,所以仁昭穆也;馈奠之礼,所以仁死丧也;射乡之礼,所以仁乡党也,食飨之礼,所以仁宾客也。」
 好、恶,并如字。郑谓好为「善」,是,盖记者作意用字,以好字代善字用也。然下文说出许多仁字,与善字意不属,故郑又训「仁」为「存」,谓凡存此者,所以全善之道,乃不得已而为此解耳。不知「仁」字岂可训「训」字下原误衍「在」字,今删。「存」?盖记文以仁字代爱、厚等字用也,总之与「心德」之仁全无交涉。后来解者,又皆以仁、礼并言,益误。至有以「克己复礼」,「视听言动」,「天下归仁」解者,岂非说梦乎?郊社之礼一段,仿中庸为说而增改之,改中庸事上帝为「仁鬼神」不合,郑谓郊有「后稷」、社有「句龙」,然则岂有舍所重而专言所配者乎?且中庸言「郊社事上帝,禘尝祀其先。故曰:治国如示诸掌」,若郊社止于言鬼神,其义小矣,安得亦云云尔乎?见下文。「禘尝」改「尝禘」,亦不合。(卷八四,页五-六)
子曰:「明乎郊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