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文明 -05-古籍收藏 - -08-集藏 -01-四库别集

122-姚际恒文集-清-姚际恒-第376页

而不分也。陈用之曰:「哀公问(按陈氏所引实为仲尼燕居篇文。)言『入门而金作』,则不止肆夏,言『升歌』则止于清庙,言『下管』则止于象。此言『入门而奏』则止于肆夏,言『升歌』则不止于清庙,言『匏竹则不止于象」。招陈说其不同又如此。然陈又分「哀公问为飨礼,此兼燕礼。」亦臆说。记文无分别「燕」「飨」之义,大抵本之襄四年左传「金奏肆夏之三」,及「三夏,天子所以飨元侯也」诸说。其谓「入门而奏肆夏」与家语「入门而金作」,未始不同,即左传所谓「金奏肆夏」也。此等处正不必以牵缀强解为能事耳。(卷四六,页一八-一九)
旅币无方,所以刖土地之宜,而节远迩之期也。龟为前列,先知也,以钟次之,以和居参之也。虎豹之皮,示服猛也。束帛加璧,往德也。
 孔氏谓:「往德,北本为任德。」按:当以「任德」为是。又礼器言「尊德」,义亦相近,则非「往德」益可知。(卷四六,页一九)
朝觐,大夫之私觌,非礼也。大夫执圭而使,所以申信也;不敢私觌,所以致敬也。而庭寔私觌,何为乎诸侯之庭?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
 据文义,首言「国君朝觐于邻国,大夫从君而行私觌,非礼也。其大夫执圭专使而聘,所以申信也;亦不敢私觌,所以致敬也。然而庭寔私觌,何为乎诸侯之庭哉?为人臣者,无外交,示不敢贰君也。」自注疏解此文因乡党:「孔子执圭,私觌。」故于「大夫执圭而使」二句,补「聘宜私觌」之义;于「不敢私觌」二句,又遥缴上「朝觐之大夫不宜私觌」之义,甚为迂折,全失本文两所以直下语气。按:古者相见必以礼,故「朝」「觐」「聘」「使」,皆有私觌之礼。记者必以「私」字为不可训,故言此。不知言「私」者,所以别于「公」耳,人臣固不可有外交,私觌不得遂为外交也。记文本属过而曲解之,则又非记文意矣。(卷四六,页二一)
大夫而飨君,非礼也。大夫强而君杀之,义也,由三桓始也。
 「杀」乃「降杀之杀」。注疏作「杀戮之杀」,非。孔氏曰:「按三桓之前,齐公孙无知、卫州吁、宋长万皆以强盛被杀。此云『由三桓始』者,据鲁而言。」按:上云「由齐桓公始」「由赵文子始」皆统天下言,非言鲁国,何独此言鲁国乎?辞遁可知。然三桓不见有飨君事,不知记文何据而云?(卷四六,页二二)
诸侯之宫县,而祭以白牡,击玉磬,朱干设钖,冕而舞大武,乘大辂,诸侯之僭礼也。台门而旅树,反坫,绣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僭礼。故天子微,诸侯僭。大夫强,诸侯胁。于此相贵以等,相觌以货,相赂以利,而天下之礼乱矣。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公庙之设于私家,非礼也,由三桓始也。
 「白牡」「大路」,皆指周言。郑氏谓:「殷天子礼。」盖因明堂位「殷白牡」及「大路,殷路也」而云。不知鲁颂:「白牡骍刚。」顾命:「大辂在宾阶面。」周何尝不用「白牡」「大路」乎?明堂位之言决不可信。且亦未闻殷诸侯有僭礼者,郑氏之言何其不审量而出乎?「绣黼」,谓衣领上刺绣为黼形,释器所谓「黼领」是也。「绣」即尚书「黼、黻、絺绣」之「绣」。郑氏改「绣」为「绡」,非。孔氏曰:「五色备曰绣,白与黑曰黼,不得共为一物,故以绣为绡。」按:「白与黑曰黼,五色备曰绣」,此考工记云。对举则其义如是,分言则「绣」为「黼形」,何以不可共为一物之有?「诸侯」五句文亦主三桓而言,以其祖桓公,而以桓庙设于私家也。故言「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先以「诸侯不敢祖天子」作起,故于「大夫」下有说,而于「诸侯」下无说也。于诸侯无说者,鲁有文王庙,自周公时已有之矣。然据正义:「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此二语凛如冰霜烈日,不独「大夫祖诸侯」之非,而「诸侯祖天子」其非自同。不得以鲁有周庙,郑祖厉王遂谓:「大勋懿戚所宜有也。」孔氏于「大夫不敢祖诸侯」引左传「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以为之说。左传乃春秋时制,不可援以说礼也。(卷四七,页三)
天子存二代之后,犹尊贤也。尊贤不过二代。
 此节之义向有两说:一云二王之前,更立三代之后为三恪。据乐记:「武王克商,未及下车封黄帝、尧、舜之后,及下车封夏、殷之后也。」一云二王之前,但存一代,通二王为三恪;存三恪者,不过于三以通三正。此据左传「封胡公,以备三恪」之语也。崔氏曰:「郊特牲云:『存二代之后,尊贤不过二代。』又诗二王之后来助祭。又公羊说云:『存二王之后,所以通三正。』以上皆无谓。『二王之后为三恪』之文,若更立一代通备三恪,则非『不过二代』之意。左传云『封胡公,以备三恪』者,谓上同黄帝、尧、舜,非下同夏、殷为三恪也。」此主前一说也。唐天宝议曰:「按二王三恪,经无正文。崔灵恩据礼记陈武王之封,遂以为通存五代,窃恐未安。今据二代之后,即谓之二王;三代之后,即谓之三恪。武王所封,偶契二王之后,非历代通法。故记云『尊贤不过二代』,示政必由旧,因取通已为三也。其二代之前,第三代者,虽远难师法,岂不得录其后?故亦存之。因谓之三恪。左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