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独二王后,一也。诗但言「我客」,不言「二客」,二也。此篇言有振鹭之容,白也;有客篇明言「亦白其马」,似指殷后而不指夏后,三也。有此三者,故或以为武庚,或以为微子,所自来矣。以今揆之,微子之说较优于武庚;且有左传以证。左传皇武子曰:「宋,先代之后,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丧,拜焉。」按周之隆宋自愈于杞,盖一近一远,近亲而远?,亦理势所自然也。商颂亦称「嘉客」,指夏后;此称「客」,指殷后也。宋国之臣言宋事,则宜为微子而非武庚也。「有事膰焉」,亦来助祭之证。集传引序说者,乃引左传「天子有事,膰焉;有丧,拜焉」之语,然则只说得宋,遗却杞矣。
【振鹭二章,章四句。】
丰年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本韵。○赋也。
小序谓「秋、冬报」,不言其所祭,亦是阙疑之意。郑氏谓「尝、烝」,谬,盖误泥「烝畀祖、妣」句也。下不云「以洽百礼」乎?且亦未有一诗用为二时之祭者。何玄子驳曰:「使当大祲之时,用享祀之礼而告神登歌,乃首举『丰年』为辞,毋乃不类之甚,而祖、妣独无恫乎?」是也。苏氏以为「秋祭四方,冬祭蜡」,亦揣摩之说,亦犯一诗两用之弊。集传曰:「此秋、冬报赛田事之乐歌,盖祀田祖、先农、方社之属也。」尽举诸祭言之,盖亦杂而无主矣。何玄子惩其弊,单以为「冬报八蜡」,立意固是,然亦无确证,仍不若且依序,谓「秋、冬报」,以阙其所疑之为得也。王介甫主祭上帝,更非。
【丰年一章,七句。】
有瞽
有、瞽、有、瞽。在、周、之、庭。起二句无韵。设业、设虡,崇牙、树羽,应、、磬、柷、圉。既备乃奏,箫、管备举。?田、县鼓,本韵。喤喤厥声,肃雝和鸣,先祖是听。我客戾止,永观厥成。韵。○赋也。
小序谓「始作乐而合乎祖」,近是。「祖」,文王也;成王祭也。何玄子因以为「大祫」,祫亦合也。又曰:「序意谓成王至是始行合祖之礼,大奏诸乐云尔,非谓以新乐始成之故合乎祖也。」
「我客戾止」,虽或有他王之后在,然自以微子为重。书亦曰,「虞宾在位」,重先代后也。此诗微类商颂那篇,固知古人为文亦有蓝本也。
【有瞽一章,十三句。】
潜
猗与漆、沮,潜有多鱼:本韵。有、鳣、有、鲔、、鲦、、鲿、、鰋、、鲤。本韵。以享以祀,以介景福。本韵。○赋也。
此周王荐鱼于宗庙之乐歌。小序谓「季冬荐鱼,春献鲔」。按月令,季冬曰:「乃命鱼师始渔,天子亲往,乃尝鱼,先荐寝庙。」又季春曰「荐鲔于寝庙」。序全袭之为说,则知作小序者汉人也。以秦月令释周诗,谬一。一诗当冬、秋两用,谬二。上云「多鱼」,下二句以六鱼实之,「鲔」在六鱼之内,而云「春献鲔」,谬三。月令季冬,夏正建丑之月也。孔氏曰:「冬月鱼不行,乃性定而肥,故特荐之」,此释「潜」之义。今又引月令季春荐鲔之说,则鱼是时已不潜矣,与诗意违,谬四。
集传直录月令之文以释诗,谬。窃取序意,若示与序别者,尤陋。
【潜一章,六句。】
雝
有来雝雝,至止肃肃。相维辟公,?上「雝」。天子穆穆。本韵。○赋也。下同。
于荐广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上「牡」。绥于孝子。本韵。
宣、哲维人,文、武维后。燕及皇天,本韵。?上「人」。克昌厥后。本韵。
绥我眉寿,介以繁祉。既、右、烈、考。本韵。?上「寿」。亦、右、文、母。本韵。○此诗每句有韵,甚奇。又凡四章,二、三、四章皆「有」韵;而二、四两章,皆先「有」韵,后「纸」韵。前后相关,音调缠绵缭绕,尤为奇变。
小序谓「禘大祖」,谬。周之大祖,后稷也。据礼「禘其祖之所自出,而以其祖配之」。后稷所自出为喾,诗无及于喾、稷,前人已辨之。今按篇末曰「烈考、文母」,于禘义尤万里。
此武王祭文王彻时之乐歌。孔子曰「以雍彻」,可证。集传亦援论语,而又引周礼钟师「及彻,率学士而歌彻」之文,颇为蛇足。此诗彻时用,岂名「彻」乎!周礼之妄也。
[三章]苏氏曰,「周人以讳事神,文王名昌,而此诗曰『克昌厥后』,何也?曰,周之所谓讳,不以其名号之耳,不遂废其文也」。愚按,或谓周公始定讳,武王时尚未有此,亦一说。
[四章]「烈考」亦文王,集传是。毛传谓武王,严氏主之。「烈考」、「文母」,明相对偶,子岂可与母对而且居母上耶!右为尊,故谓其神在右,犹云「如在其上」也。毛传训「助」,于此处难通。
【雝四章,章四句。】
载见
载见辟王,曰求厥章。龙、旗、阳、阳。和、铃、央、央。鞗、革、有、鸧。休有烈光。率见昭考,以孝以享。本韵。此八句惟一句出韵,余皆一韵 。汉柏梁诗本此。以介眉寿,永言保之,思皇多祜。烈文辟公,绥以多福,俾缉熙于纯嘏。本韵,?上「祜」。「以介眉寿」下,凡三句一韵,秦功德碑本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