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题名会。后演变为刻同榜者姓名、年龄、籍贯于一册,谓之《题名录》。元、明以来,进士例刻碑于京城国子监,尽题一榜姓名。参见清人赵翼《陔馀丛考》卷二十九《题名录》“贱子”,作者自指。“遗簪”,失落的发簪。《韩诗外传》卷九:孔子出游,见一妇人哭之甚哀,使弟子问之,“妇人曰:‘乡者刈蓍薪而亡吾蓍簪,吾以是哀也。’弟子曰:‘刈蓍薪而亡蓍簪,有何悲焉?’妇人曰:‘非伤亡簪也,盖不忘故也。,后遂以“遗簪”、“坠履”(见贾谊新书卷七《谕城》),比不忘其旧。作者用此典是说蒋鸣玉后来金榜题名,

  自己被遗弃不用。

  “岂谓风云异”以下二句意谓,二人后来的风雨遭遇虽然不同,但同被凶恶之人迫害却是相同的。“猰”凶怪之兽名,此喻奸凶之人。按:明末作者被阉党余孽迫害事,详《壮悔堂文集》卷二《赠陈郎序》、卷二

  《癸未去金陵日与阮光禄书》等文,入清后被迫害事,详本书《壮悔堂文集》后附《侯方域年谱》顺治三至八年,力轩藏板本《壮悔堂文集》前附侯洵撰《侯朝宗年谱》顺治八年。蒋鸣玉入清被侵害事,详本诗笺注①。按:明末二人同被视为“东林邪党”,明亡二人同遭亡国之痛。

  “《江南》哀庾信”,《北史》卷八十三《文苑传庾信传》:庾信由南朝被迫留仕北朝“虽位望通显,常作乡关之思,乃作《哀江南赋》以致其意”。本句意谓,二人也像庾信那样,时时赋诗著文以寄寓思念故国之哀情。

  “邺下想繁钦”,本句意谓,二人也像邺下文人繁钦在《与魏文帝笺》中所写之薛访车子那样,时时引吭悲歌,抒发“北狄”、“胡马”之长思。《文选》卷四十繁钦《与魏文帝笺》:“时都尉薛访车子,年始十四,能喉啭引声,与笳同音。……而此孺子,遗声抑扬,不可胜穷;优游转化,余弄未尽。及其清激悲吟,杂以怨慕,咏北狄之遐征,奏胡马之长思,凄入肝脾,哀感顽艳。是时日在西隅,凉风拂衽;背山临溪,流泉东逝。同坐仰叹,观者俯听。莫不泫泣殒涕,悲怀慷慨。”李善注:“《文章志》曰:

  ‘繁钦,字休伯,颖川人,少以文辩知名,以豫州从事,稍迁至丞相主簿,病卒。,“邺下”,指魏之都城,在今河北临漳西南。建安十八年,曹操为魏王,定都于邺。曹丕(魏文帝)代汉,定都洛阳,邺仍为五都之一。其始,在曹操、曹丕、曹植父子周围,有以建安七子为代表的庞大文人集团,相互唱和,后人引为美事。《三国志魏书》卷二十一《王卫二刘傅传》云:

  “自颖川邯郸淳、繁钦,陈留路粹,沛国丁仪、丁廙,弘农杨修、河内荀纬等,亦有文采,而不在此七人(按:指“建安七子”)之例。”

  “幸有青晖在”二句,以下转入眼前写景抒情。“青晖”,月光。作者秋夜寻访故友,二人于月下饮酒赋诗以寄情思。青晖乃眼前景。“碧海”,东方朔《海内十洲记》:“扶桑在东海之东岸,岸直,陆行登岸一万里。东复有碧海,海广狭浩汗,与东海等。水既不咸苦,正作碧色,甘香味美。”卢照邻《长安古忆诗》:“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这二句是说,幸有月光在,可不要叫月亮落入碧海中;应趁此明月之夜,对酌长饮。

  “横参”,参星打横,此指夜已深,天将明。《曹子建集》卷六《善哉行》:“月没参横北斗阑干。”

  寄盛一兄顺

  金人一梦去西京②,旧事只今对盛生。曾忆分筵梁苑雪,转愁同赋汉林莺。调羹相国餐砂瘴,跃马将军卧石鲸。短发犹能覆聋耳,蓬莱近道种桑成。。

  校记:

  〔一〕“旧事只今对盛生”,强善本作“话旧惟应与盛生”。

  笺注:

  ①“盛一兄顺”,盛顺,生平不祥,从“旧事只今对盛生”等句看,亦朝宗早年故友。本诗作于顺治九年作者南访时。

  ②“金人一梦去西京”,“金人”,汉武帝所铸之金铜仙人。“西京”,西汉京城长安。《三辅黄图》卷三《建章宫》:“建章有神明台。《庙记》曰:

  ‘神明台,武帝造,祭仙人处。上有承露盘,有铜仙人舒掌,捧铜盘玉杯,以承云表之露,以露和玉屑服之,以求仙道。’《长安记》:‘仙人掌大七围,以铜为之。魏文帝(按:应为明帝)徙铜盘,拆,声闻数十里。,《李贺诗集》卷二《金铜仙人辞汉歌序》云:“魏明帝青龙九年(按:应为景初元年)八月,诏宫官牵车西取汉武帝捧露盘仙人,欲立置前殿。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乃潸然泪下”李琦注:“《野客丛书缃素杂记》载《魏略》曰:‘明帝景初元年,徙长安诸钟、骆驼、铜人承露盘。盘拆,铜人(按:即所谓金人)重不可致,留于灞垒。这句是说历史的兴废变化真快,好像做了一场梦似地,汉朝已经灭亡,汉武帝所铸用以求道成仙的金铜仙人,也被魏帝拆掉运离西京长安而去。这里用来比喻明朝的灭亡。

  ③“旧事只今对盛生,”“旧事”,“金人一梦去西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