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谷永,谆谆辩讼,累数百言,终屈于鄙生之议。盖其刻薄之风,有自来矣。且《春秋》书遂有二义焉:「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公羊曰:「公不得为政也。」此无遂事之说也。「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公羊曰:「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者专之可也。」此许其遂事之说也。望之 【康】 【匡】 街。汉之威德,畅于万里之外,可谓不世之奇功矣。使得幸而列于《春秋》,则其安国家、利社稷,岂特一公子结而已哉?虽齐侯之伐山戎,叔孙之败长狄,不足道也。固当享万户之封,受土茅之锡。卒为拘儒所抑,不得尺寸地,为子孙计,岂不痛哉?后世风俗委靡,无磊落杰特之士,未必非二人之所致也。我国家涵养天下,垂二百年,待士大夫可谓极矣。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下僚小吏,有一节可称,必旌表而录用之,是真得《春秋》忠厚之意矣。然多难而来,无一人能自奋,以附于汉之二子者,承学之士深有耻焉。虽然,《春秋》之法,不责人以所难,故鲁威公薨于齐,归而书葬。不以不讨贼之例,责其臣子,盖齐强而鲁弱,人有所必不能也。今之丑虏,视莎车、郅支盖相万万,岂可以汉之二子,责当世之士哉?孟子所谓论其世者,盖谓是乎?执事其思之。衡专引襄仲之事,至于公子结之会,则没而不言,是犹奸吏之弄法轻重其心,岂知《春秋》者哉?若果知《春秋》,则宣帝之族霍氏也,望之何不以《春秋》「善善及子孙」之义争乎?元帝之用恭显也,衡何不以《春秋》不近刑人之义争乎?且夫《春秋》以天子之宰,通乎四海,故葵丘之会,尊宰周公。而望之乃轻丞相于朝,则是望之固《春秋》之罪人矣,尚何敢正奉世乎?春秋诸侯不得专地,故讥郑伯以璧假许田,而衡乃擅益乐安侯田四百余顷,则是衡固春秋之罪人矣,尚何敢正陈汤乎?愚每读《汉史》,未尝不为二子愤疾而扼腕也。方莎车畔汉,鄯善以西皆绝不通,汉几失西域矣。郅支在五重城,破呼揭坚昆丁令,兼三国而都之,结康居以自固,汉几苦此虏矣。二子忠义奋发,出万有一生之路。不调郡国一兵,不费大农一钱,不失天子一矢,而使历载逋诛之虏,头竿
【《永乐大典》卷一万八百七十六「虏」字韵,页三十二下引「王之望汉滨先生集」。(影印本第一百七册)】
   【讲义】
    【诗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木或华缛而实不甘,或实丰而华不茂。若夫华实兼盛,而又早实者莫如桃,故诗人以兴焉。「夭夭」,少好之貌,兴其早成也。「灼灼其华」,以兴其容之丽。「有蕡其实」,以兴其德之美。「其叶蓁蓁」,以兴其服饰之盛。盖有容而无德,则其合或不以正。合不以正,则其服饰亦不能以备礼。今也容德如桃之华实,服饰如其叶之茂,而于归于夭夭少好之时,此序所谓「男女以正,婚姻以时」者也。叶者所以茂其枝干,犹服之蔽身也。故诗人以其蓁蓁,兴服饰之盛焉。其始归也,男亲迎以下女,所见者妇容而已。故一章言其华,而曰「宜其室家」。室家云者,女上而男下,始归之时也。其既归也,女以正而承夫,则妇德着焉。故二章言其实,而曰「宜其家室」。家室云者,夫先而妇从,既归之后也。惟其合也以正,则服饰足以备礼。服饰足以备礼,则非特夫妇之相宜,其室家之人举将宜之。故三章言其叶,而曰「宜其家人」。盖钻穴踰墙,则父母国人皆贱之,何以得家人之宜乎?此「亲结其缡,九十其宜」。《东山》所以咏「其新之孔嘉」也。
【《永乐大典》卷五千二百六十八「夭」字韵,页六上引「王之望集」。(影印本第五十八册)】
   【诗汉广】
   其一
李 【白】 曰:「休息,古本或作休思。」今当且作休息。夫木固有可息之道,今不可息者,以其乔故也。女固有可求之道,今不可求者,以其正故也。其言不可求思,程氏谓「不可以思求」,此泥于序,所谓无思犯礼也。夫思者,语辞。如所谓「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斁思」,皆是语辞也。泳者,潜行为泳。郑氏曰:「水底行也。」方,《论语》曰:「乘桴浮于海。」即此是也。孙炎曰:「方,水中为泭筏也。」桴编竹木,大曰,小曰桴。汉水有可潜行之道,而不可泳者,以其广故也。江有可乘桴之道,而不可方者,以其永故也。此亦是「南有乔木,不可休息」之意。夫「汉上游女」至「易动也」,又况游行之地,非在闺门之内,傅姆之侧也。今也能守贞洁之行,而不可求,则当时之女可知。孔氏曰:「《内则》曰:『女子居内。』深居固门,阍寺守之,则贵族之女也。庶人之女,则执筐行馌,不得在室,故有出游之事,此汉上之女也。」其言甚善。惟以女子不可求,以喻汉广之不可泳,江永之不可方。苟惟犯于非礼,则如「匏有苦叶」之诗,「深则厉,浅则揭」。深厉浅揭,惟吾所欲,曾不顾礼义之如何耳。「翘翘」,薪貌错也。楚在杂薪之中,吾欲取其翘翘者而刈之,楚即薪也。蒌,《尔雅》云:「购, 【商】 【蔏】 蒌。」郭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