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殿了翰林;仇福的儿也会了进士,做到御史。可见这人生在世,行好事的自有老天加护,怎能怕人嫉妒呢?那魏名的结果,还不是一个样子吗?

[清江引]魇殃做人精胡讲,者天爷长在上,越弄越发穷,一咒十年旺,怎么能依的人这心眼里想?庆灾乐祸的焉能好?嫉妒真不妙。弄的人家兴,死了才不跳,世上魇殃再没有不翻了!



寒森曲



第一回 商员外归途遇害 大相公告状鸣冤

[西江月]报仇难得痛快,尤奇在二八红颜。快刀终日锈裙掩,杀人时秋波不转。常听说衔冤投御状,不曾闻告到阴间。一头撞到九重天,直踢倒森罗宝殿!

善人衰败恶人兴,倒倒颠颠甚不平;忽遇正神清世界,始知天道最分明。

话说元朝至正年间,有一件奇事,出在山东济南府新泰县。这县有个诸葛村,这村有个商员外,为人忠厚老实,人都称他老实员外。人家因他好善,又叫他商老佛。

[耍孩儿]商员外号南华,最老实好善家,为人忠厚不奸诈。一丈便宜他不占,并不合人犯争差,下人也不曾恶口骂。虽有人打到门上,关了门尽他跳打。

且不说他别的事,那一年俭年,人吃人的年景,商员外有从前先世积下的两仓谷,就拿出来救人命。

[前腔]大俭年没奈何,刮人肉来下锅,不吃难忍肚里饿。员外开仓救邻里,叫花登门日日多,一瓢半碗无空过。打扫打扫的粮净尽,一庄人俱得存活。

员外生平好行善,施棺材,舍棉袄,所以家里也不富。却有两个秀才儿:大的商臣,字廷献;小的商礼,字廷仪。又有一个女儿,叫商三官。都极孝顺,却也算自在。

施寿器舍衣裳,到处里说贤良,家虽不富有名望。都说员外极忠厚,生了两个好儿郎,将来实有封侯像。只说起老实员外,远近人也知道姓商。

不说员外好处,却说邻庄麸子店,有个举人,名是赵兴,号是鄂湖,每日倚势行凶,霸人家田产,夺人家妇女,因此人都叫他做恶虎。

赵恶虎好吃人,作祟煞邻近村,不管礼上顺不顺。他家有钱又有势,结交上下大衙门,杀了人谁敢问一问。若还是牙崩个不字,他不要剥皮就抽筋!

商、赵二家紧邻屋,员外有一片好地,赵恶虎著人对他说,待要他那地。依着员外,也就给了他;大相公尚在两可,二相公断然不依。

赵恶虎那畜生,行霸道不留情,安心一点无留剩。咱就只是不依顺,我看他也递不的呈,待弄咱就合他弄。满总几亩好地,给了他何以为生?

那远近人家,都是要一奉十,谁敢梗令。独向商员外要了几回,公然不理,心中怀恨,就安排着给他点左道给众人看看。霸就霸吞就吞,降服了远近村,惟有商家他不顺。四五十亩好地土,说了几回不遂心,口虽不言心里恨。要把他做个样子,好服那四外乡邻。

这一日是十月间天,员外去邻庄赴了席,骑着驴从北往南走,遇着赵恶虎从南往北走,已是过去了,忽然兜回马说:“这狗才见于我,怎么不下来!”

赵恶虎骂奴才,怎么见我不下来,丁字眼没长在额髅盖!你有甚么大体面?你仗着两儿是秀才,我可就不怕你赐怪。快给我掀下驴来,看你有怎么安排?

吆喝了一声:“给我掀下来!”两个管家,一个马夫,一齐上前,把员外扑通掀下,亏了没大跌着。员外气也没喘,即时着跟的人扶上驴去。恶虎一见又怒发了。赵恶虎怒冲冲,怎么他没做声,想是心里还使性。我今把他降法下,方作却是治下生,赶上裂他个精光腚。要给我着实捶他,让他告我敢应承。

分付了一声,两三个人跑来,那驴夫只当还要掀,恐防跌着,流水抱下驴来。两三个走狗,把老头子一脚踢翻倒地,一顿好打。一群虎就地来,脱了衣裳把下鞋来,帽儿丢在三尺外。打了顿捶来卷顿脚,又使拳头捣那腮,鞭子多又把头打坏。驴夫见势头不好,一溜烟把腿拿开。

员外不敢叫骂,可也不曾告饶,只是啀哼而已。那跟的人见势头不好,隔着庄还勾一箭地,即慌跑来家里报信。

那驴夫到家中,把祸事报的凶,家中正做南柯梦。两个公子听的信,满腔发怒面通红,登时就把刀枪动。安心把恶虎杀死,除了这一方大虫。

却说两个公子听的报了几声,极的三尸神暴跳,怒气冲天。一个拿刀,一个摸枪跑出来。恶虎见他来的凶勇,拨马领着人走了。赵恶虎逞英豪,见人来动枪刀,势头凶恶眼看到。觉着势头不大好,叫着家人开了交,怕他单把老本要。两公子无气可出,抱着他父亲嗥咷。

二位相公跑来,那天也就黑了。见他爷那衣服碎破,在那里啀哼,流水问道:“爷呀!伤的怎么样了?”员外说:“料想也不相干。”

两个儿泪纷纷,好一似箭攒心,流水去把爹爹问。身上衣服稀糊烂,头上网帽具无存,浑身打的具成椁。二相公把爷背起,牵着驴回上家门。

二相公背着父亲,大相公牵着驴,来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