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怎么就,这样破财!

万岁扬声,二姐羞的极了,低低的叫声:“姐夫,咱进院罢。到里头叫丫头们给你锥锥,几丢刮打的叫人笑话。”万岁说:“我夜来使了几个皮钱,称了一两好麻,待锥锥鞋来,为着搬你就耽误了,还在那酒楼上哩。去给我取来,我吊着进去罢。”二姐挤了挤眼道:“你年纪不大,这么忘事?我才见你使了五钱银子买了两付火烟红扣线带子,你送了一付,还有一付你吊不的么?”万岁道:“支什么架子!麻线还没有,那里的扣线带子?你把那头绳子解岁。万岁接过来,把腿搁在石凳上绑那脚。二姐嚣极了,走向前去夺过来,打了个死扣子,说道:“丫头,架着您憨达进去罢。”把万岁推进院去。那万岁猛然抬头,见那楼前有一白果树,树上挂着一个鹦哥。万岁一见,哈哈大笑。

下来,我吊着罢。”二姐没可奈何,把那裙带子解下一根来,递於万岁。万岁接过来,把腿搁在石凳上绑那脚。二姐嚣极了,走向前去夺过来,打了个死扣子,说道:“丫头,架着您憨达进去罢。”把万岁推进院去。那万岁猛然抬头,见那楼前有一白果树,树上挂着一个鹦哥。万岁一见,哈哈大笑。

万岁爷笑哈哈,那树上是什么?绿毛鸡白日里上了架,通红一个弯弯嘴,他叫丫头来看茶,花言巧语会说话。小二姐满心好恼,是谁家他这憨达。

万岁道:“二姐,真果是百里不同风,俺那里鸡架都靠着屋檐底下,你这里鸡架挂在树上,天还没黑就上了架。”二姐道:“那是鹦哥。”万岁说:“俺那鹦哥白白的,你这鹦哥怎么绿绿的?”二姐道:“那白的朝廷家才有。”万岁道:“瞎话!俺又不是朝廷家,俺家里也有白鹦哥。二姐,你把这鹦哥送给我吧,好合俺那一个配对。”二姐道:“姐夫临走时愿送。”万岁道:“这一溜三间寝房,那一间是你的?”二姐道:“当中这一间就是贱人的。”君妃二人携手进了寝房。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弄痴呆武宗作戏 嫌辱没二姐含羞

话说那万岁进的房来,观不尽的琴棋书画。

进房来四下观,琴棋画列两边,罗帏一带香薰遍。牙床锦被鸳鸯枕,红罗软帐挂床边,砖场不响花毡垫。就是拣妆镜架,也典雅不像尘凡。

万岁观罢说:“二姐,你是本处人。可是远方来的呢?”二姐说:“不提起家乡便罢,若是提起家乡,无限伤心。”痛煞我女裙钗,一阵阵痛上心来,前生造下冤孽债。甘心宁做庄家女,贱人原不恋幸台。谁肯救出我天罗外?到几时把火坑跳出,南无佛吃了长斋。

万岁说:“这丫头问了问他那家乡,就无休无歇的哭起来了。一来是他不愿风尘;二来见我帽破衣残,怕风月行中姊妹们嗤笑他,他怎么不恼?他既嫌我,我总里装一个嘲呆,辱没他辱没。”那万岁看见一张八步床,便说:“这是什么?”二姐道:“这是八步床。”万岁道:“我看看。”走到近前,把那红罗帐一掀,看见上边悬着御影,深深唱了一大喏,说:“阿弥陀佛!这明是座庙呢,你怎么说是张床?”二姐说:“是座娘娘庙,你怎么不磕头朝奶奶?”万岁说:“是座爷爷庙。”二姐说:“也不是爷爷庙,也不是娘娘庙,那是北京皇爷的御影。”皇爷说:“这是正德么子这行子好快腿,我昨日在京里还见他,怎么又跑了这里来了,藏在你这屋里?”二姐说:“是他那影像。”皇爷说:“他那影怎么来在这里?”二姐说:“我有晚做梦,神灵来警我,说道:‘佛动心,你不要接客了,等着接皇爷罢。’天明请先生算卦圆梦,他说的与梦相同。我请丹青手来传下御影,供养了三年了。”便叫丫头:“把御影请起,多烧些金纸银钱,打发他升天去罢。”万岁道:“这丫头到有诚敬哩。”遂又满屋里瞰,见那琵琶弦子挂在墙上,就说:“这一张琵琶合这一具弦子,好不齐整!”二姐嗤的声笑了,说:“你放着我的罢!勾我受的了!”万岁说:“这不是琵琶弦子么?”二姐说:“这琵琶该说一面,弦子该说一旦,谁家说一张、一具呢?”万岁说:“哦!是这么说。”行说着,见一个小丫头从房里拿出一把琥珀如意来。万岁看见,流水摆手说:“小奴才好不成人!好不邋遢!”

万岁爷会撒颠,小二姐家不严,这把杓子是中看。滑滴溜的弯弯把,到给丫头拿着玩,*(左氵右展)了怎么去成饭?万岁爷装嘲胡混,小二姐心不耐烦。

小二姐气狠狠,叫姐夫你好村,你在那鸽子窝里困?头圆耳大方方脸,看你皮毛也像个人,怎么这样不帮村?你说了这些俏语,幸亏了旁里无人。

万岁说:“我自来没见光景。你嫌我辱没你时,你教些乖给我,早晚给你支架子如何?”那二姐没好气,全不答应。万岁自思:“好奴才!果然嫌我嘲。我找法作索他作索。”抬头看见桌子上一把筝,说:“二姐,那是什么东西呢?”那二姐娇声怪气的说:“是筝!”万岁说:“是什么整置的?”那二姐嗤的一声笑了,说:“姐夫,你两个可班配:你也是木头,他也是木头。”皇爷说:“你也笑话我。我还会嫖哩,可不知他中做什么?”二姐说:“你也嫖不出好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