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己故而失产,今事迫矣,此老一死,无可为力,然请黥背以代血书。翌日,米仁遂死。未几有船过岛,载以归,乃与幼司透司请一律师雅各布讼之。两家广延律师至二十三人,卒翻前嘱。幼司透司遂与奥古司德合婚。奇事奇情,古今罕见。前半叙米仁之骄踞,令人生怒,叙奥古司德之穷窘,令人生怜,叙幼司透司之义愤,令人生敬。中间叙米仁之结局,令人生快,叙奥古司德之受黥,令人生爱,末后叙公堂之涉讼,令人生急,叙二人之合婚,令人生羡生妬。山阴金为鹤笙父曾题《金缕曲》一阕于简端云:「爱国非吾事,判料理,缠绵歌哭,为情甘死。便令刳心喷热血,脔肉一丸而已。况谈笑劙皮代纸。却羡春痕留玉雪,剔香瘢取次谐连理。侥幸者,有如此,含瓤瓣瓣成瓜字,浑不似桃花薄命,梅阴结子。知否大千三千界,情种弥天罄地。含悲爱更无佛谛。騃女痴儿皆至性,借丹忱搘拄人间世。法华转,一弹指。」

  〔写情小说〕电术奇谈*9
  书凡二十四回。叙英人喜仲达在印度办矿,得利回国,有贵族女林凤美背父私随。喜令其暂寓韶安埠客舍,俟取得允许状然后结婚。只身赴伦敦,先访旧友苏士马。苏故业医,精催眠术,顾贫甚,见喜,欵洽备至,欲炫其术,用电过重,误毙仲达,因投尸于河,卷其所有,潜逃于法。林久候不至,追寻至伦敦,复不遇,托侦探甄敏达访查,尤杳然。甄以为喜之有意撇林也,劝林置之。林在客邸久,几为歹人所诱,幸机警得脱,无路可归,遂投河,为钝三所救。钝三者,四股五官,与常人殊,人以其钝也,故名之,而待林颇热心。林在钝家,赀斧渐罄,顾自幼喜音乐,徇技师金龙马之请,习曲登台,艳名日着,法人以重价聘之。苏本在法,一见消魂,思以利诱,出金镯相赠。镯故林物,苏盖得之于喜者。林见之,大惑,遂电吿甄敏达,欲探其实。孑身访苏,喜物具在,苏不能辩,大恐,复用其术偕遁。敏达得电后卽至法,得其故,遂偕龙马、钝三,连夜追袭,至梧州客舍,获之,案遂破。苏论抵。初苏之投仲达于河也,实不死,特受电过重,肢体五官,失其常度。遇救,蠢如木偶。钝三者,卽喜之原身也。后重触电气,返其原,使林认之,果喜也。互述前事,惊为隔世,遂合婚。闻原书仅六回,行义者剖分二十四。其中写仲达之达,凤美之美,敏达之敏,钝三之钝,允能名副其实,而情迹离奇,笔墨变化,穿插布置,尤有草蛇灰线,匣剑帷灯之妙。

  第二回,痛骂时医,穷形尽相,定非原书所有,特译者借题发挥耳。

  第四回,写凤美缠绵凄楚,因耳内触着「亡夫」两字,想到我这未婚妻,只怕还不能以此称喜君,酸楚之词,不堪卒读。

  第五回,写索债一段,调侃不少。

  第六回,写阿卷之劝凤美,忽尔痴呆,忽尔决绝,绝笔歌墨舞之态。

  第七回,写凤美在银行中问信,心中犹如开了千朵莲花一般,想到如何见面,如何埋怨,如何体谅,一霎那间,偏有如许波折,不知作者如何体会出来。

  第九回,写凤美对侦探说,不肯节外生枝一段,惟至情人方有此至情语,令人痛哭。

  第十三回,写凤美在着衣中看破举动,何等机警,掉换酒杯,何等敏捷,区区辉凤,岂是敌手?

  第十六回,写钝三热心处,令人可感,癞虾蟆想吃天鹅肉,拿起镜子一照,不由的灰心起来,寥寥数语,神情活现。

  第十七回,写凤美厕身梨园,入于下流社会,论者或为凤美惜。不知外国大戏曲家亦颇有声望,不比华人视优伶为轻贱,盖不如此,何足以动苏士马?读至二十三回,立志不再登台,仍不失尊贵身分。可知此番全为遇士马张本,况又曾经改名乎?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及其更也,人皆仰之,于凤美乎何害?

  第十八回,钝三说,头脑子痛的好像翻转来是的,是画龙点睛法。

  〔家庭小说〕小公子*10
  书凡十六回,叙一解意小儿,名锡特黎,本英国特凌考侯爵之裔,幼孤。父哀鲁,为侯爵幼子,母美产,出身微贱,侯以是绝之,居于美。父死,母子二人,零丁孤苦,顾锡甚解事,无异成人。未几侯长次二子均殁,继续无人,遣使迎之归,意谓乡僻小儿,定然顽劣,不意一见后,天眞烂漫,委婉可人。侯虽暴戾性成,亦与俱化,远近赞赏,争以一见为荣。后忽来一少妇,自称曾与侯长子皮弗斯结婚,遗子一,例应袭爵。此妇实系锡友桀克之嫂。底蕴毕露,事破远扬。遂为祖孙如初。于是迎母入城,一家完聚云。

  初读此书,颇有静气,其叙锡特黎拯济穷困,并与霍布士、桀克等往还,纯乎一片天眞。叙夫人亦落落大方,居然有名贵气象。至迎锡入侯邸后,曲意承欢,饶有天趣。惜乎喋喋家常,并无变化。至叙锡庚司及奥斯考忒巿已为司空见惯,一望而知。末叙争袭一事,正好大起波澜,以娱阅者之目,乃竟旋起旋伏,易如反掌,毫无波折,甚为可惜。

  难者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