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负崔生至一品院,与歌妓红绡会,逾十重垣,双负出,挝杀猛犬者也。一、《红线》,见《甘泽谣》——潞州节度使薛嵩家青衣盗田承嗣金合,一夜去来,辞嵩不知所往者也。沈德符《顾曲杂言》:“梁伯龙有《红线》、《红绡》二杂剧,颇称谐惬;今被俗优合为一大本南曲,谓之《双红》,遂成恶趣。”

  “郑元和绣褥”剧,据白行简《李娃传》:“天宝中,常州刺史荣阳公有子弱冠,应秀才举,父丰其给。抵长安,游鸣珂曲,见娃凭一青衣而立,徘徊不能去;密征于友,往谐欢好,并止其家。囊空,鬻骏乘及家童以继。岁余,荡然。娃母意怠,设诡计■{纟台}生他出,徙宅去。生往来征诘,无*

  

  音。返旧邸,与人争较。生父方入计在京,所随老竖见之,遽持其袪至父所。父怒其辱门,拉至曲江东,以马捶鞭之毙,弃而去。有歌师往瘗,经宿而活。挞处溃烂,秽甚。同辈复恶而逐焉,遂持破瓯巡里闾,乞食为事。一旦大雪,生冒雪乞,声甚苦。经娃之宅,生不知也。娃辨其音,连步而出。见生枯瘠疥疠,殆非人状,遽前抱颈,以绣褥拥而归之。母大骇,趣令追逐。娃侃词诤,且以积赀自赎,与生税屋别居,劝以温习曩业。三岁,业大就。一赴礼,应直言极谏科,名第一,授成都府参军。时生父由常州拜成都尹,生投谒,大惊;命登阶,抚背恸哭,父子如初。娃留于剑门,筑别馆处之。寻遣媒氏,备六礼,迎为夫妇。生后歴仕数郡,娃封汧国夫人。”按:此与今剧场所演,事事相符;惟传不著名,而今云李亚仙、郑元和,乃别见于元石君宝《花酒曲江池》剧;其杀千金五花马,取版肠以供妓馔,则以元王元鼎与顺时秀事牵入。

  马致远《黄粱梦》剧,见李泌《枕中记》所云:开元十九年,卢生遇吕翁于邯郸邸舍,以枕授之。生于寐中列登鼎铉,欠伸而寤,主人蒸黄粱尙未熟也。按:此吕翁非吕洞宾也。洞宾生贞元十四年,举咸通进士,翁则开元时已度人矣。元马致远《黄粱梦》剧谓洞宾遇锺离,此卽影袭卢生事。杂剧例多张冠李戴,不必疑也。明汤若士以世多熟梦邯郸,复演卢生,付伶人歌舞之。又《吕洞宾戏白牡丹》剧,乃宋人颜洞宾事,亦误为吕洞宾。《续仙传》:“吕洞宾居岳州白岳寺,有老人自松梢下,曰:‘某松之精也。’”元谷子敬有《城南柳》剧,乃讹“松”为“柳”。 *

  

  《西厢记》,元王实甫撰。考元稹《会眞记》详其事。《辍耕录》以为生卽张子野。宋王性之着《传奇辨正》云:“微之作《姨母郑氏墓志》,言其‘既丧夫,遭军乱,微之为保护其家’。又白乐天《微之母郑氏志》言:‘郑济女’。唐《崔氏谱》:‘永薴尉鹏,娶郑济女。’则莺莺乃崔鹏之女,于微之为中表也。”传奇言 “生年二十二”,征之乐天墓志,决为微之无疑;特郑恒争姻之说,不可晓。按:莺莺后实归恒。《金石文字记》载《唐郑恒暨夫人崔氏墓志铭》,大中十二年秦贯撰文:“崔年七十六,有子六人,与郑合葬。”此铭可证。

  《白兔记》李洪义剧,《五代史汉家人传》:“高祖皇后李氏,晋阳人也。其父为农。高祖少为军卒牧马晋阳,夜入其家劫取之。高祖已贵,封魏国夫人,生隐皇帝。”《宋史》:“汉李后弟六人,长洪信,少洪义,皆位至军相。洪义本名洪威,后以避周讳改。周祖起兵,汉少帝诏洪义扼河桥。及周兵至,洪义就降。汉室之亡,由洪义也。”按:今《白兔》剧丑诋洪义,或缘其降周故耶?又何以误指为后兄也?

  《雪夜访赵普》剧,见宋史《赵普传》。**

  “杨六郎”剧,据《宋史》:“杨业以骁勇闻,人号‘无敌’。契丹望见业旌旗,辄引去。主将戍边者,多忌之。雍熙三年,以云州观察使副潘美北征。契丹国母萧氏领众十万陷寰州,业议未可与战,护军王侁沮之。业因指陈家谷言:‘请于此张步兵为左右君翼。俟业转战至此,卽以兵来击*

  

  ** 目子案:原书“宋史”用的是专名号而不是书名号,其实应该放在书名号以内,表示《赵普传》是《宋史》里的一篇文章。

  救之;不然,无遗类矣。’美卽与侁领兵阵谷口。自寅至巳,侁使人登台望之,以为契丹败走,欲争其功,乃离谷口;俄闻业败,卽麾兵却。业力战,至暮,果至谷口,望见无人,抚膺大恸,再率帐下士战。身被数十创,士卒殆尽,马重伤不能进,遂为契丹所擒。其子延玉亦没焉。业不食三日,死。诏赠太尉、大同军节度,录其子延朗为崇仪副使,次子延浦、延训为供奉官,延环、延贵、延琳为殿直。延朗后改名延昭,眞宗嘉其用兵有父风,在边防二十余年,官至保州防御使,契丹惮之,目为‘杨六郎’。”按史,延昭当为长子,而目为六郎,六似非行次矣。业凡七子,延玉先没契丹,或总其见在之兄弟六人欤?潘美,今剧中误为潘仁美。

  “梁灏八十二岁及第”剧,见《锦字笺》:“灏谢表有云:‘皓首穷经,少伏生之八岁;青云得路,多太公之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