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知其。他年名宦恐不免。而始终以熟读旧书为箴规。固早有以窥其微矣。
许彦周诗话曰。古人文章不可轻易。反覆熟读。加意思索。庶几见之。东坡诗云。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仆尝以此语铭座右而书诸绅也。
送刘道原归觐南康
晏婴不满六尺长。高节万仞陵首阳。青衫白发不自叹。富贵在天那得忙。
十年闭户乐幽独。百金购书收散亡。朅来东观弄丹墨。聊借旧史诛奸强。
孔融不肯下曹操。汲黯本自轻张汤。虽无尺箠与寸刃。口吻排击含风霜。
自言静中阅世俗。有似不饮观酒狂。衣巾狼籍又屡舞。傍人大笑供千场。
交朋翩翩去略尽。惟吾与子犹彷徨。世人共弃君独厚。岂敢自爱恐子伤。
朝来告别惊何速。归意已逐征鸿翔。匡庐先生古君子。挂冠两纪鬓未苍。
定将文度置膝上。喜动邻里烹猪羊。君归为我道名姓。幅巾他日容登堂。
原选者评。谓恕借旧史以诛奸强。即是轼借旧史以刺执政。恕乃刚直者。诗固不嫌明目张胆而道之。至於恕归而匡庐。色喜言外。有直道难容之叹。匪直幸其无恙遄归也。
按。恕为涣之子。治平间司马光编纂。资治通鉴。荐恕为局僚。诗内所指。旧史。者。此也。匡庐先生。则指其父涣言之。施元之曰。刘道原。名恕。筠川人。介甫执政。道原在馆阁。欲引置条例司。固辞。是时。介甫权震天下。人不敢忤。而道原愤愤欲与之较。又条陈所更法令不合众心者。至面刺其过。介甫怒变色。道原不以为意。或稠人广座对其门生。诵言得失。无所避。遂与之绝。此诗端为介甫而发。以孔融。汲黯比道原。曹操。张汤况介甫。又云。虽无尺与寸刃。口吻排击含风霜。益著其面折之实也。
次韵张安道读杜诗
大雅初微缺。流风因暴豪。张为词客赋。变作楚臣骚。展转更崩坏。纷纶阅俊髦。
地偏蕃怪产。源失乱狂涛。粉黛迷真色。鱼虾易豢牢。谁知杜陵杰。名与谪仙高。
扫地收千轨。争标看两艘。诗人例穷苦。天意遣奔逃。尘暗人亡鹿。溟翻帝斩鳌。
艰危思李牧。述作谢王褒。失意各千里。哀鸣闻九皋。骑鲸遁沧海。捋虎得绨袍。
巨笔屠龙手。微官似马曹。迂疏无事业。醉饱死游遨。简牍仪刑在。儿童篆刻劳。
今谁主文字。公合抱旌旄。开卷遥相忆。知音两不遭。般斤思郢质。鲲化陋鯈濠。
恨我无佳句。时蒙致白醪。殷勤理黄菊。未遣没蓬蒿。原选者评。初读之。但觉铺叙排比。词气不减少陵耳。详味其词。乃见下笔矜慎之至。盖题是次张安道韵。则先有张诗在意中。非泛然为少陵作赞颂也。地偏。四句。但将从来诗道之弊广譬曲喻转入杜陵。只用。杰。字一言之褒。而其起衰式靡。立极千古者。已意无不尽此。下只是慨其遭险。更不论诗。即轼平日所云。发於情止於忠孝。者。亦不一及。又俱借谪仙为陪。
以与下。开卷。知音。一联情事相映合。结仍用比喻。以应前文。大含元气。细入无间。其一一次韵天然。又不过汗漫之余技矣。
傅尧俞济源草堂
微官共有田园兴。老罢方寻隐退庐。栽种成荫十年事。仓皇欲买百金无。
先生卜筑临清济。乔木如今似画图。邻里亦知偏爱竹。春来相与护龙雏。
原选者评。尧俞本郓州须城人。徙居孟州济源。尝有读书诗云。吾屋虽喧卑。颇不甚芜秽。置席屋中间。坐卧群书内。观此则知诗称画图。良非虚誉。
颍州初别子由二首
征帆挂西风。别泪滴清颍。留连知无益。惜此须臾景。我生三度别。此别尤酸冷。
念子似先君。木讷刚且静。寡辞真吉人。介石乃机警。至今天下士。去莫如子猛。
嗟我久病狂。意行无坎井。有如醉且坠。幸未伤辄醒。从今得闲暇。默坐消日永。
作诗解子忧。持用日三省。
近别不改容。远别涕沾胸。咫尺不相见。实与千里同。人生无离别。谁知恩爱重。
始我来宛丘。牵衣舞儿童。便知有此恨。留我过秋风。秋风亦已过。别恨终无穷。
问我何年归。我言岁在东。离合既循环。忧喜迭相攻。语此长太息。我生如飞蓬。
多忧发早白。不见六一翁。
原选者评。前首。留连知无益。惜此须臾景。即李陵。长当从此别。且复立斯须。之意。用作发端语。觉悲怆切至。更为过之。后首本是直抒胸臆。读之。乃觉中心菀结之至者。此汉魏人绝调也。
。乌台诗案。曰。此诗云。至今天下士。去莫如子猛。为弟辙曾差在制置三司条例司。充检详文字。争议新法不合而罢。既美弟辙去之果决。则意亦是讥新法不便也。
施元之曰。神宗青苗法既行。子由度不能救。以书抵介甫。指陈其决不可者。且请补外。
介甫大怒。将加以罪。同列止之。除河南推官。会张安道知陈州。辟为教授。东坡是时亦以论新法为介甫所嫉。通判杭州。出都来陈。子由送至颍。且同谒欧阳公而别。盖熙宁四年也。
欧阳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