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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列朝诗集-清-钱谦益-第1078页


  尽教上谷长千里,只用中丞两臂遮。
  昨向居庸剑戟过,今朝流水是洋河。
  无数黄旗呵过客,有时青草站鸣驼。
  【宣府教场歌】
  宣府教场天下闻,个个峰峦尖入云。
  不用弓刀排虎士,天生剑戟拥将军。
  【胡市】
  千金赤兔匿宛城,一只黄羊奉老营。
  自古学棋嫌尽杀,大家和局免输嬴。
  【边词十三首(并客燕时到马水口及宣府之作)】
  四壁龙门铁削围,枉教邓艾裹毡衣。
  莫言虏马愁难度,即使胡鹰软不飞。
  牙兵个个是熊罴,别选奇才养作儿。
  试看阵云穿急处,一团蜂子拥人飞。
  墙头赤枣杵儿斑,打枣竿长二十拳。
  塞北红裙争打枣,江南白苎怯穿莲。
  立马单盘俯大荒,提鞭一一问戎羌。
  健儿只晓黄台吉,大雪山中指帐房。
  十八盘山北去赊,顺川流水落南涯。
  真冯一堵边墙土,画断乾坤作两家。
  黄酋堕马已成禽,汉卒争功被脱身。
  魂魄至今留黑石,兜鍪连岁落鱼鳞。
  葛那颈险断胡刀,蓦手攀颏按得牢。
  归向镜中嫌未正,特搓过左一丝毫。
  沙门有姊陷胡娃,马市新开喜到家。
  哭向南坡毡帐里,领将儿女拜袈裟。
  汉军争看绣裲裆,十万弯弧一女郎。
  唤起木兰亲与较,看他用箭是谁长。
  长缨办取锁娇娆,马上纤腰恐不牢。
  好把鸳鸯靴上脑,倩谁双缚马鞍鞒。
  女郎那取复枭英,此是胡王女外甥。
  帐底琵琶推第一,更谁红颊倚芦笙。
  老胡宠向一人多,窄袖银貂茜叵罗。
  递与辽东黄鹞子,侧将云鬓打天鹅。
  姑姑花帽细银披,两靥腮梨洒练椎。
  个个菱花不离手,时时站马上胭脂。
  【上谷边词四首】
  胡儿住牧龙门湾,胡妇烹羊劝客飧。
  一醉胡家何不可,只愁日落过河难。
  风吹干草没沙泥,啮草奔风马自蹄。
  却问骆驼何处去,大酋随猎未曾归。
  胡儿处处路傍逢,别有姿颜似慕容。
  乞得杏仁诸妹食,射穿杨叶一翎风。
  骆驼见柳等闲枯,虏见南醪命拚殂。
  倒与鸱夷留一滴,回缰犹作卯儿姑。
  【琉璃河】
  水怪从来畏铁腥,十寻铁棒压流横。
  风雷自古无回避,也截蛟龙别处行。
  【送林某】
  野客年来百事休,也怜歌板去难留。
  若为化作沿江柳,直管莺声到岸头。
  【漫曲】
  闻道张家燕子楼,青罗小帽急梳头。
  花枝谁肯先春老,无奈风吹雨打愁。
  【画两僮枕帚而睡疑是寒拾应人索咏】
  人间何日不尘生,扫到何年扫得清。
  输与天台双行者,睡弯苕帚午鸡鸣。
  【画高岭莫行僧众】
  知是峨眉第几盘,客僧愁宿日低山。
  头陀指与烟生处,只隔红霞四五湾。
  【王元章倒枝梅画】
  皓态孤芳压俗姿,不堪复写拂云枝。
  从来万事嫌高格,莫怪梅花着地垂。
  【画梅时正雪下】
  谁写孤山伴鹤枝,早春窗下索题诗。
  今朝风景偏相似,是我寻他雪下时。
  【竹】
  昨夜窗前风月时,数竿疏影响书帏。
  今朝拓向溪藤上,犹觉秋声笔底飞。
  【水仙杂竹】
  二月二日涉笔新,水仙竹叶两精神。
  正如月下骑鸾女,何处堪容食肉人。
  【郭恕先为富人子作风鸢图偿平生酒肉之饷富人子以其谩己谢绝之意其图必立遭毁裂为蝶蝴化去久矣予慕而拟作之噫童子知羡乌获之鼎不知其不可扛也虽然来丹计粒而食乃其报黑卵必请宵练快自握亦取其意之所趋而已矣每一图必随景悲歌一首并张打油叫街语也亦取其意而已矣(录六首)】
  柳条搓线絮搓绵,搓够千寻放纸鸢。
  消得春风多少力,带将儿辈上青天。
  我亦曾经放鹞嬉,今来不道老如斯。
  那能更驻游春马,闲看儿童断线时。
  缚竹糊腔作鸟飞,崩风坠雨烂成泥。
  明朝又是清明节,斗买饧糖柳市西。
  江北江南纸鹞齐,线长线短迥高低。
  春风自古无凭据,一任骑牛弄笛儿。
  村庄儿女竞鸢嬉,凭仗风高我怕谁。
  自古有风休尽使,竹腔麻缕不堪吹。
  春来偏与老人仇,腰膂如弓项领柔。
  看鹞观灯都好景,正难高处去抬头。
  【扇图】
  渺渺平沙四望通,天涯双树立秋风。
  画工不解寒鸦意,写入隋堤绿柳中。
  【画跃鲤送人】
  鳞鬛不殊点额归,丰神却觉有风威。
  不添一片龙门石,方便凡鱼作队飞。
  汤遂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