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八失,更仆难终。臣姑举一二,以概其余,亦不能为诸大臣解矣。夫经营虽当草昧,而侥幸不可中兴。且今日之朝廷,非有余力能致天下之死命也。所恃而存者,一代之祖功宗德、千秋之圣教王章耳。使祖法不守,例皆不守;人心不正,言皆不正;国是不定,事皆不定;主权不尊,名皆不尊。先事不图、当事不执、过事不挽,一任其势之所至,而奉身以听之而已矣。此于私甚便,于国家之存亡,臣不知其何如也!愿陛下赫然干断,下臣疏公议;如臣言不当,则治臣之罪,以谢诸臣。倘谓杞人之忧,可佐薪胆于万一,改弦而张之,朝政一新,观听皆动;既往之病,即见在之方。区区朴忠,稍可自尽;死职蒙祸,素不敢辞。惟陛下垂察。臣无任激切待命之至。
  ●辞署印疏
  为微臣未信而谏,方候处分;不可则止,义难就列。恳辞印署并请褫斥,以安愚分事。
  本月本日准太常寺少卿管吏科都给事中事丁时魁咨移:为印务事。该本寺科题前事,奉圣旨:李用楫以原官署掌礼科印务、金堡以原官署掌兵科印务,该衙门知道。钦此。臣小臣也,例不当辞;然臣谏官也,前月二十七日具有「中兴之根本在朝廷等事」一疏,迄今十二日矣,未奉圣旨。夫使臣言而当,则朝上而夕报可,陛下之德也;臣言而不当,则朝上而夕议罪,亦陛下之威也。今迟之又久,徘徊而不下,岂陛下未能径行其意耶?抑将漫无可否,仍出于调停,欲臣自食其言也。陛下未能径行其意,而臣立于朝危矣;臣自食其言,而又立于朝耻矣。然则臣方将求去之不暇,而暇于署印乎哉!除臣将移来兵科印信并红本八封移咨吏科别题外,谨具奏恳恩辞免,并请旨褫斥。臣无任战悚待命之至。
  ●中兴四议疏
  为八闽之事权当一、三吴之声气宜通,江楚以合而为功、秦豫以分而握胜;请弘庙略,自执中权事。
  ,窃惟天下之势,奋于西北,而苓于东南。今乘舆越在端水,尾不可以起脊;虽运会日新,譬之散钱,未见能贯。夫耳目不限一隅,而精神周于六合;使英雄竞起,咸仰圣天子明见万里之威,然后可以一大统。陛下不以臣不肖,俾承乏兵垣。其筹画固与中枢相表里,则在兵言兵,不敢以刍荛自慝也。
  古之有天下者,横戈跃马以争中原,则八闽、两粤,无暇顾盼;乃者警跸所在,即八闽得为两粤之轻重。勋臣李成栋以全力下虔,期会章门;而偏师驻于潮、惠,则欲使海波不惊,亦宜有将伯之助。臣昔事思文皇帝矣,郑芝龙欲以私憾杀臣,而臣独知其子赐姓成功朴忠勇敢,气志过人;顷闻血战三年,不视芝龙一字。盖匪躬之忠、干蛊之孝,未有若是兼至者也。臣察闽中,兵非寡弱,直以兵不一将、将不一心,彼此相顾,无由独发。陛下何不下特诏,一以其事责之成功,使得合将士之涣散、戢宗藩之觊觎,陆以通入浙之关,水以断窥粤之路;即自温、宁以抵东莱,悉有奇兵并捣之用。此当议者一也。
  三吴为财赋奥区,贤士大夫之所聚;倡义之烈,及今未散。陛下慎选大臣勋德才望足以服人心而操大柄者,命之督师,南京未复,则可以宣布威灵,奋扬旗鼓;已复,则可肃清宫禁,只谒园陵,经理征输,疏通师旅。然后开府维扬,合山东而恢河北。此当议者二也。
  湖南诸勋曹志建、赵应选等既至衡阳,宜以一往之锐,竟出茶陵,与豫章合势;湖北诸勋马进忠、张广翠等直走武昌,三路建瓴,不期可会。然后督辅腾蛟居中节制,仍于武昌谨备行宫,以待驻跸。此当议者三也。
  制辅胤锡已合夔门之兵矣,臣窃意李赤心十一部出河南,而谭文等分兵助川督出陕西,易地则无功也。夫吴三桂之据长安也,必得一当,以报我矣;起而与李赤心为仇,则势不可以速下。胤锡之调度,故已得宜;然后镇襄阳,以结三川、秦、豫之局。此当议者四也。
  夫如是囊括四海之概,陛下已运之掌上矣。陛下整肃禁旅,朝夕组练,亲御甲胄,由楚以规西北。此大圣人之所为,一统之全局也。由江以奠东南,此中材之所为,偏安之半局也。陛下缅思二祖、列宗之鸿功,知必不以中材自画矣。愿与大臣议之。焕大勇于天章,授神谟于薄海,使阃外文武如奉进止于御前;异日报功阙下,若曰臣等禀朝廷部署,不敢踰越尺寸以得致此耳,天下其中兴乎!伏惟陛下裁察。
  ●奖恤义将疏
  题为阐明义将生死忠功,敕部改正,分别奖恤事。
  臣办事垣中,接到红本内兵部右侍郎摄礼部事臣曹烨题覆「监军御史米琦行间诸臣劳瘁已极等事」一疏,奉圣旨:是。副参游击都司张宗友等各员名,准原衔实授,给以部札。姚启虞着授副总兵都督签事,给与钦札。该部知道。钦此。其张宗友等系米琦标将,臣不与知;至姚启虞兄弟倡义本末,臣见在辰溪,知之最详,不敢不据实入告也。今年三月六日,协镇辰常署正总兵都督同知姚启虞与其弟启唐起兵浦市。至闰三月下旬,启唐赴四都调援;而辰虏尽锐来攻,启虞力战,为炮所伤,舆归即死。启唐自外至,以三十人搏虏败之,遂以副总兵代领其众,大小二十余战,杀虏数千;其与诸将绝指誓天,感有风雹之变。臣曾以铙歌十首勉励之;其一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