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之德,度越百王。然犹开设讲筵,鉴观古训,盖所以辅益圣德,缉熙元化者也。夫以儒臣宰辅,进见有时。惟朝夕与居,熏陶德器,正赖侍从承弼之得人也。伏愿博选勋旧世臣之子,端谨正直之臣,前后辅导,使嬉戏之事不接于目;俚俗之言不及于耳。左右交修,内外相养,则圣德日新,治化日隆矣!
一、帝王之职,在任宰相。宰相者,所以辅佐天子,抚绥兆民,燮和阴阳,赞襄政治而已。故人主躬亲庶政,礼貌大臣,常于进见之间,俾尽论思之道。洪惟天朝富有四海,列圣临御,保守治平,遇臣下者,既尽其礼;大臣硕辅,献纳谋猷,事君上者,亦尽其忠。君明臣良,千载一时也。钦惟圣天子圣德宽仁,临乎臣民之上,天下之大,万机之繁,朝夕都俞,共图为治者,二三大臣而已。然而,古昔人君待遇其臣,亦未尝不至也,故燕飨所以通上下之情,嵬田所以习武备之礼;命之爵禄,以求其用,赐之居第,以安其身。盖皆昭俭而合礼,未始踰制以厉民。今朝廷政化更新,中外望治,枢机之臣,固宜尊宠,是以爵禄之贵,居室之盛,宴享田猎之乐,可为至矣。伏惟二三大臣,同心一德,勉图报称,雍容廊庙,夙夜赞襄,俾公卿得人,风雨时若,纪纲正而朝廷尊,赏罚公而民心服,不亦至盛矣乎!
一、天下之事,当谨于微。民惟邦本,尤不可忽。国家自太祖皇帝戡定中原,世祖皇帝混一海宇,黎元休息,百年于兹。爰自近岁以来,云南土人作乱,海南黎蛮为梗,有司视为故常,不加安辑。迩者徭贼大肆猖獗,攻陷道州,杀虏官吏民庶。夫道州,湖南一郡也。先此,广西之民已被其害,今复转入内地,此其为患不细。方今天下虽号治平,然山东实股肱郡,去年河水为,五谷不登,黎民流冗者。朝廷间尝赈给,犹未克瞻。江淮之南,民复告饥。河北诸郡,盗贼已未获者三千余起。夫民穷为盗,盖岂得已?为民父母,顾将何如?岂可优游燕安,视若无事?伏惟朝廷宜急讲求弭安盗贼方略,赈救饥民长策,使海宇清谧,黎民富足,实为宗社之至计也。(录自《滋溪文稿》卷二十六)
王喜
   治河图略
    原序
臣窃谓水之在天下,有自然之利,亦有自然之害,顺而导之者易为力,逆而遏之者难为功。犹人之一身,血流通则无病,血壅滞则病生。审而治之,宣其壅滞,使之流通,则病自去。治水之道,亦当如此。窃见比年以来,黄河失道,泛滥曹濮间,生民垫溺,中原雕耗,莫此为甚,以致上干宵旰之忧勤,次劳庙堂之轸念。见者闻者,莫不恻然,思有以救之。然未有出一谋建一策,有补于明时者,以其但知河之为害,而未知其所以为害。臣故历考累代河流变迁之故,与浚治之术,粗得其详,而知其有无不可为之理。且何以言之?皆缘下流壅滞,水势不能自泄,是以溢为害。为今之计,莫若浚入淮旧河于南,以顺其流;仍导一新河于北,以分其势。大河既分,其流自缓,无泛溢之患矣。禹之播九河,汉之浚屯氏,宋之导清河于南北者,即此道也。犹百钧之物,一人举之则力不能胜,两人举之则力有余,此理甚明,可举而行,今将禹河、汉河、宋河、今河图陈于左,以备睿览,有以考择,庶几拯溺之一助云。
禹河之图(略)
臣谨案:禹河自于阗、岭,两源合流,东注蒲昌海,潜行南出积石,经龙门三千里,而至于华阴;又自南而东,至于底柱、孟津、洛汭、大伾;又自东而北,过洚水大陆,迤逦北行,至冀东北,分播于九河,趋碣石入海。由是观之,气分则缓,势分则弱。禹所以治河之法,行水之道,其功皆在于九河之播也。盖自大伾以下,行于平地,河势悍猛而平地土疏,非堤防所能捍御,故开八条以杀其怒。又自大陆以北到州地方,为下流之冲,其势愈大,为害愈甚。禹则当其将入海未入海之处,疏其正派,分其支流,使都入于海。各派既安行于外,正流亦顺道其中,不复漫流为害,其到此而不得不分者,亦势之必然也。
汉河之图(略)
臣谨案:汉河自孟津底柱以上,河行地中,无所变迁,自大伾以下,河高于地,易于泛滥。自周定王时,已徙故渎,及汉元光间,改向顿邱东北,流经濮济,从乐陵入海。文帝时,酸枣;武帝时,瓠子,皆在今濮阳县,遂通淮泗。又《汉沟洫志》「河馆陶」,在今濮州;分为屯氏河,在今大名路,北流入海。其河深广,与大河等。盖亦因其自之势,就浚此河,以泄大河,故无复有泛溢之患。由是观之,河之下流壅则塞,泄则平。汉之所以能息弭患者,其功专在于屯氏之分也。
宋河之图(略)
臣谨案:宋河自建绍浚黄河,入巨野,溢于泗,以入淮,谓之南清河;由汶合济,至沧州入海,谓之北清河。初,禹导济水,出河之南,东入荷泽,即今之梁山泊也,南通淮泗,北从千乘入海。宋河既徙,济宁之巨野与济遂合于一,分而为南北流矣。又济之上流,旧有莨荡渠,汉明帝使王景浚之东注,浚仪南达于淮,即隋唐之汴口也。金末,河开封,则又因汴南流,而入于淮矣。今其于曹濮,复有合济之势。臣愚所以参之于古,审之于今,而知其有必合之理也。
今河之图(略)
臣谨案:今河自金末从开封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