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二十四桥月,白发三千余丈霜。玉句诗闻贤太守,红莲书寄好文章。欲寻何逊旧东阁,落尽梅花空断肠。”其《江楼留别》云:“青嶂俯楼楼俯渡,远人送客此经过。西风杨子江边柳,落叶不如离思多。”又常寓苏之天王堂,见葵花不识,问其名,人绐之谓一丈红花。即题云:“花于木槿浑相似,叶比芙蓉只一犬。五尺栏干遮不尽,独留一半与人看。”又《濯缨亭笔记》亦载宋亡后,沈敬之逃占城,乞兵兴复,占城以国小辞。敬之效秦庭之哭而不得,乃留居其国。占城宾之而不臣,敬之忧愤发病卒。其王作诗挽之曰:“恸哭江南老钜卿,春风拭泪为伤情。无端天下编年月,致使人间有死生。万叠白云遮故国,一杯黄土盖香名。英魂好逐东流去,莫向边隅怨不平。”观此则占城不惟粗通文墨,而且敦重节义。不惟其臣有诗才,而其主亦善篇章。彬彬乎声名文物,匹于朝鲜,超于日本远矣。我太祖科举诏之颁,真不鄙陋其人,而欲纳之于合教同文之盛也。宜哉!
四年,王遣其臣答班瓜卜农来朝。表用金叶,长一尺余,阔五寸,刻以本国书。俾译者译之,其意请给兵器、乐器、乐人,欲使安南知为声教所被,输贡之地,则不敢欺凌。上以兵器虽不足惜,但二国互争,而朝廷独与占城,则是助尔相攻,甚非抚安之义。又所请乐人,在声律虽无中外之殊,而语音则有华夏之异,难以发遣。命中书移咨国王,令其国有能习中土华言可教以音律者,选择数人至京习之。并谕福建行省,占城海泊货物皆免其征,以示怀柔之意。
八年,上以占城与爪哇等国贡使,每至中国,为商多行谲诈,诏禁阻之。
十三年,遣子入贡,贺万寿圣节。谕其勿与安南国交兵。
十六年,遣使赍勘合文册与之。
二十四年,入贡。以其国弑立,绝之。
永乐元年,遣使告谕即位。其王占巴的赖遣使奉金叶表文来贺,入贡方物。且言被安南侵掠,乞降敕往谕。上遣行人蒋宾、王枢使其国报之,赐以绒锦、织金、文绮、纱罗,仍谕安南王胡使息兵修好。
四年,敕广东都指挥司选精兵六百人,以能干千百户领之,具器甲糗粮,由海道往占城,会兵伐安南。又遣中使马彬等赍敕,赐以镀金银印及纱绢、金带、黄金百两、白金百两、织金、文绮衣二袭并诸色币。国王占巴的赖既出兵,复遣中官王贵通赍赐往劳之。赐白金三百两、彩币二十表里。
五年,占巴的赖已复安南所侵地。又得黎氏父子及其党恶,献俘贡方物谢恩。诏嘉奖之。
六年,国王遣其孙舍杨该奉表贡象及方物。比还,赐真金印及黄金百两、白金五百两、锦绮纱罗五十疋、彩绢百疋。自是屡表贡犀象及金银器物。
七年,命中官郑和等往赐其国。和统官兵二万七千余人,驾海舶四十八号,是岁秋九月,自太仓刘家港开船,十月至福建长乐太平港停泊。十二月于五虎开洋。张十二帆,顺风十昼夜,至占城国。其国临海,有港曰新州(西抵交,北连中国地)。海船到彼,其酋长头戴三山金花冠,身披锦花手巾,臂腿四腕俱以金镯,足穿玳瑁履,腰束八宝方带,如妆塑金刚状。乘象,前后拥蕃兵五百余。或执锋刃短枪,或舞皮牌,槌鼓吹椰壳筒。其部领皆乘马,出郊迎诏。下象膝行,匍匐感恩。
按《七修稿》载淮安清江浦厂中草园地上有铁锚数枚,大者高八九尺,小亦三四尺者,不知何年之物。相传永乐间,三保太监下海所造。雨淋日炙,无点发之钅宿。视之真如银铸,光泽犹日用于世者。愚意此必良铁为之,故其色精莹如此。举一物之坚巨,而他物可推矣。其功费之靡滥何算也!又三保之称不知系是郑和旧名,抑岂西洋私尊郑和、王景弘、侯显等为三太保,故耶?
八年,王复遣使济标等贡象及金银器物。诏马彬等送济标还国,仍赍敕以文币赐之。
十一年,国王又遣其孙舍阿那沙等入贡。兵部尚书陈洽言:“初讨黎贼及陈季扩之时,占城国王虽听命出兵,然实怀二心。图唇齿相依,徘徊观望,愆期不进。及进至化州,大肆掳掠。以金帛战象资陈季扩。季扩遗以美女,复约季扩舅陈翁挺等三万余为党,侵夺升华府所隶四州十二县,厥罪与交等,请发兵讨之。”上以出师路由交阻,交民方安业,不忍用兵,远劳供给。但遣使赍敕谕占巴的赖而已。先是占城定三年一贡之期,与安南国同。是岁遣行人往劳之。自后国王嗣位,必请命于朝。亦遣使行礼。
十六年,国王遣使贡瑞象。翰林儒臣金幼孜作赋献上,以表圣应(赋有序)。
序曰:“恭惟皇上膺受天命,统绍洪基,仁布寰宇,化周六合。是以扶桑月窟之境,雕题穷发之地,莫不梯山航海,奔走来贡。盖自三代以降,未有盛于今日者也。乃永乐十六年秋九月庚戍,占城国以象来进。其状瑰诡雄壮,玄肤玉洁,文有白章,粲若华星,郁如云霞。拜跪起伏,驯狎不惊,斯实希世之上瑞,天下太平隆盛之徵。夫百兽之中,其强悍勇猛者,莫逾于象。非若虎豹熊罢之属,可以力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