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稀毛诸称。禄给入则群饮于市,使酒刃人,不给则时时劫掠民间。于是大雷公诸名闻者蹙额矣。每为人所陈诉,当道以其宗人也,启代王戒治之,不悛,以此亦怨代王。二十三年,知府刘永以忧归,灼辈御之于门,劫其装。抚镇以闻,诏夺禄,由是益横肆。已而灼怏曰:“丈夫举大事则富贵由己,而以掠数钱为罪邪!”俊桐辈皆应曰:“善。”时有罗廷玺者,与汾州民王廷荣相友善,素以左道惑人。而癸已之变,诸叛兵所遣入虏曰卫奉者,尚漏未诛。或告灼曰:“罗廷玺有神术,移天拆地,卫奉知虏中要领,有急可使。”于是灼使人召罗廷玺、卫奉。皆至。与俊桐辈软血盟。罗廷玺见灼,伪大惊,伏谒称臣。喧于众曰:“吾夜伺其息,晨望其光,贵不可言。”乃复纠二狂生造飞语危言,刻天师将军通侯印,相署置议。遣奉使虏曰:“兵分三道,一入阳和、天城,一入左右卫。”令酋长至镇城下,而已开门应之。徐以兵下平阳,自立为帝。既又曰:“必燔诸刍场,使兵马不易集,我举事可万全。”遂遣卫奉赍金币使虏。诸里市恶少以火箭燔刍场。于是浑源、山阴右卫、平虏诸刍场同日火。
先是总督侍郎万达以大同素反侧,时时驻节安集之。一日暮,抵应州。有书生叩马曰:“愿有谒。”及间曰:“大同宗人可虑也。”问其详,不对。督府扬言曰:“生狂妄语邪!”既而至镇城,私与都抚詹荣定计。荣曰:“此地易摇,今反侧子甫贴席,一有所问,则呶喧矣。惟静定以计禽之。”督府曰:“吾意也天镇兵迩来无不感国恩者,吾辈又日教阅抚循之,可用也。即宗人有草泽谋,易与耳,但当虑其北走。”于是召总兵官尚文喻之曰:“君知虏谍能入吾境乎?”曰:“知。”曰:“然岂无我不逞者入虏乎?天象人事殊可畏也。且君不以私人密布境上,而但求于案牍叱咤之间,误矣!”尚文乃县赏曰:“得虏谍或私出塞者,国典外给百金。”不三日,而诘边之令偏矣。
时卫奉辈自虏中返,语灼曰:“已见虏酋察罕儿,令制旗往北,兵至城下,揭旗为信。”灼大喜,制旗。又令狂生为表,许以大同为赂,且曰:“吾有天下,自居平阳,大同以畀北胡,不设兵戍也。”付奉使与其党刘大济、王儒复往。奉曰:“当道何故诘边?”灼曰:“六刍场同日火,彼安得不诘边求奸细邪?”决计遣行,而令罗廷玺至汾州约王廷荣为内应,使潜为火器诸不轨物以俟。奉等至塞,遇墩军诘,则曰:“总兵官遣哨料者。”咸不之疑。次日,至镇河墩,诘对如前,遂出塞。抵榆树湾,遇雨,出诸物暴之。而尚文所遣逻徼周现辈至镇河墩,诘墩卒近出塞者。曰:“咋有数人当未还。”现等私谓曰:“无遣人而曰遗,岂虏谍邪!”群走追之,至榆树湾。奉等尚未行,即反接之,得其旗表诸物。于是总督万达具论灼等反形己具,无可矜疑。且言:“近时虑患殊异,往昔所以不能大得志者,以无内应耳。充灼欲为内应,悖慢不臣。使其谋获售,祸且滔天。将不啻若钅番之于宁夏,宸壕之在江西也。”诏械系京师。初,上意不忍置法。逾年廷议再具,遂伏诛。狂生张文博、李款皆镇城人。
按此大同三变也。籍重地以畜不轨,非觊比于陈;援外寇以肆中陵,致毒同于韩信;而许赂重藩,称臣丑类,又敬塘之遗凶也。狐踪未布,雷断即施,是固天佑圣朝。若或启之,而督府之思患预防,抚镇之矢心戮力,功真不细也哉!夫以明宗御世,而敬塘有赂地之谋,敬塘在河东而张彦朝有蔚州之叛,盖自信、以来,畜异谋而不获逞。边塞之人,垂虎口而得更生。作谋之功,止见今日也。
秋七月,颁宣大乘塞。节度总督侍郎翁万达疏曰:“当今之急,宣大宜以战为守,择要而屯兵。诸关宜以守待战,画地而联戍。数年以来,各镇将臣力主摆边,已成故事。骤焉更之,百为未备,群志未同,譬若理绳,急之则乱。故因事而稍为之通,补偏而聊救其弊,下惜劳费,兼用恩威,庶先声可以慑人,伐谋足以制敌。”乃下令分布诸将,定所将多寡,摆守远近,及诸摆守节度使有实效。盖至是边兵始知军令云。八月,犒宣大乘塞兵。往岁,乘塞兵必有犒,然罢役始给,颇称后时,总督万达具奏曰:“赏以酬劳,亦以鼓勇。方其入境,将有事于战斗之时,因而劳之役,当怀挟纩之恩,思敌忾之义,设有谩期,及兵羸弱,则靳勿全给,固亦寓激劝之微权也。若役终畀之,则恩先之意疏,风劝之机昧矣。”又曰:“均一赏也,与其后时而无益,孰若先时以劝勤。”从之。
虏寇宣府膳房堡。总兵官赵卿御却之。铁裹门、鹁鸽峪之役,虏败衄出塞。督府乃驰檄喻总兵官赵卿曰:“是必移兵东,寇不可不备。”已而虏果至膳房堡,卿督兵御却之。虏益东,卿亦益东,至张家口,复仰塞攻,不利去。
九月乘塞兵还镇。二十三年,乘塞兵甫罢,寇至。于是当事者不敢主罢戍边塞。塞苦秋深凛烈,总督侍郎万达奋然曰:“明主可为忠言,要之虽噎无废食也。”乃上疏曰:“国家御虏,四时不辄备,而独曰防秋者,以秋高马肥,虏时深入,特加严耳。然往者罕调客兵且不乘塞,近因贼势纵横,二议遂作,劳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