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用防边患,又安黎民,以答上天之心,以副吾付托之意。其敬慎之勿怠!”
上进齐泰为兵部尚书。尝召齐泰问边将姓名,泰历数无遗。又问诸图籍,泰出袖中手册进。简要详密,上大奇之。闰五月,乙酉,召齐泰受顾命,辅皇太孙。上崩于西宫,寿七十一。遣诏皇太孙嗣位。
按圣祖之攘胡元也,既逐之出境矣,然于其父子生则有书谕之使,死则有吊祭之礼焉。俘其孙复封之,既封之后复归之,所以待亡国其恩甚厚。至于边防,则屡添卫增戍以定兵,屯田以足食;数遣功臣视师而边将警惰;命亲王出塞而武备扬威。凡可以慎固封守者无不曲尽。虽在弥留,而未尝倦勤,所谓一息尚存,此志不怠。若是者,盖其得之也艰,故其防之也切;虑之也远,故其谋之也深。使后世守其成规,不愆不忘,则瀚海永清,幕南永空矣。安有所谓烽火通甘泉也哉!
又按是时建六王于边地,而末命独委重于燕邸。盖圣祖知燕王雄略神武,足以系单于之颈,而宿将重兵遂得藉以为龙飞之资,岂非天命攸在,假之翼哉!史载圣祖尝欲易储立燕王为太子,问高后。后曰:“幸无泄。”又密问侍臣曰:“太子卒,皇孙弱,立燕储可乎?”学士刘三吾曰:“皇孙尚富春秋,徐俟其成,立嫡孙礼也。”乃止。及疾亟,遣使持符召燕王来。至淮安,用事者矫诏却回。临终问曰:“四子来未?”圣祖之属意有在矣。事虽中阻,其如天命何!
三十二年,成祖由紫荆历广昌、蔚州进幸大同,诸将张玉、朱能、薛禄、陈亨一子愆,皆以兵从。
按此靖难之师也。盖自河南画后顾之谋而东催蓟门之师,东平奔郑村之阵而西收云中之助,由是鼓行以南,遂下镇定也。於戏!蓟宁者,燕都之左藩;宣大者,燕都之右翼。即成祖开创之规模,非后世培植之大较乎!今宣大虽重镇而士马日耗,蓟宁虽近地而经略渐废。且朵颜渐倔强,云中数反侧,则杞人者何能无戚戚也!
三十三年,北虏国公赵脱列干、司徒刘哈剌帖木儿等率众至北平助靖难兵,成祖大加赏赉。既而谍报胡寇将侵边,成祖以书谕鞑靼可汗坤贴木儿(继脱古思贴木儿立者),并谕瓦剌王(鞑靼别部)猛哥贴木儿等以祸福。
按太祖初封诸王,各以一高僧相之。时姚广孝预语成祖曰:“殿下能讨臣辅佐,当使戴一白帽。”(王字上加白字)于是奏讨之。及至藩,又告曰:“浙东袁珙(即柳庄)天下相法第一,乞假以其名棣尺籍勾取到燕,使相之。”珙至见上,因极道天表之盛。曰:“髯过脐必登大宝,为二十年太平天子。”后建文间,朝廷多大防燕。燕亦逡巡未举。指挥张玉进曰:“安可束手待缚?”遂夺九门杀三司,一鼓而兵出矣。是知成祖之有天下始于姚,定于袁,成于张也。然非姚则不萌,非袁则不决,非张则不聚。岂非天意有右而致此三人之言耶!《寓圃杂记》曰:“自五代以来,北虏侵我疆土,索我金帛,以宋太祖、太宗之继兴,终不能制。下至靖康之变,尤不忍言。盖由都非形势之地也。胡元据有中国,垂九十载,无复天理之可言,天生我太祖扫除之。推戴之初,即欲宅形势以临中夏,御夷狄,故尝幸汴、幸关陕而还。斯时中原之地,久为胡马所践,继以寇盗,民不聊生,六非所过,率皆空城。于是定鼎江南,以资兵食,而都北之志未尝一日忘也。且以燕城为元旧都,形势可以制虏,因以封我成祖焉。及上登极,即广旧邸为皇城,频年驻跸,当时群臣不知睿意所向,屡请南还。因出令曰:“敢有复谋迁者,论以妖言。”于是河南布政使周文褒等皆遭重罚。自此基命始定,遂成万世之业。虽淆函之固,莫能及矣。永乐壬辰之后,频征沙漠,搜剿遗孽,屡抵巢穴而归。是则都燕之志,太祖实启之,成祖克成之。祖宗之功德盛矣!
●卷十八 鞑靼
永乐元年,弃兴和。洪武末,调大兴卫左所来守兴和,是为兴和所,至是以兴和无援,置移宣府镇城。
或问兴和之所以弃。曰:“余闻之土人云,国初有新兴伯谭某者,镇守兴和。尝出猎,守备王涣候之郊,中酒,为伏虏所缚。因胁其从人乘昏呼门。守者不察,纳之,城遂陷。今考成祖北征,每驻兴和,而所卒不复,岂以其孤绝难守,鉴涣事邪?然自是遂失兴和矣。”
上遣使谕鞑靼可汗鬼力赤(继坤贴木儿立者)曰:“元运既衰,皇考太祖皇帝受天明命,抚有天下。朕太祖嫡子,奉藩于燕。恭承天眷,入继大统,嘉兴万邦,同臻安乐。比闻北地推奉可汗正位,特差指挥朵儿恍惚等赍织金文绮四端,往致朕意。今天下大定,薄海内外皆来朝贡。可汗能遣使往来通好,同为一家,使边城烽堠无警,彼此熙然共享太平之福,岂不美哉!”并遣敕赐虏太师右丞相马哈儿暨太傅左丞相也孙台、太保枢密知院阿鲁台等。谕以遣使往来之意。
虏寇辽东三万卫,辽东都指挥沈永匿不以闻。上以欺蔽诛之。命兵部榜谕天下镇戌武臣,凡有盗贼及虏寇声息不奏者,罪如之(国初治边臣欺蔽,其法甚严如此)。谕宁夏总兵官都督何福等曰:“宁夏多屯所,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