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以思忠尝官主客郎中,多识贾胡,诏释其戍。赐冠带,随中官往吐蕃诸国市马。后复遣陕西都指挥刘昭领兵往乌思藏,赏诸国还,遇番贼劫掠。昭率众攻败之。四川布政司言:“诸番以马易茶者,例禁夹带私茶布帛青纸等物出关。今番商往往以马易茶,及以他物易布帛。有司遵禁例又虑杜绝远人。”上曰:“边关互市所以资国用来远人也,其听之。”上谓兵部榜谕边北官民,示以朝廷怀远之意。今后西番马至,必与好茶。若复以谬欺之。令巡按御史采察以闻。末年,仁宗即位,礼科给事中黄骥极陈西番贾胡入贡,西人受害,乞罢其贡。上嘉纳之。以其奏示礼部尚书吕震曰:“骥常奉使西域,故具悉西事。卿陕西人,有不悉耶?为大臣当存国体恤民穷,毋侵削根本,骥所言其从之。”
宣德六年,都督陈怀等讨松潘寇,平之。
正统四年,松潘用兵,以王翱巡抚四川,赞理军务。
十四年,诏停止西番金牌,每岁遣行人四员往陕西茶马司巡察西番茶市。禁私茶出境。潼关以西至甘肃等处地方通行禁例。
天顺五年,吐蕃寇凉州。都督毛忠被围。贼势甚锐,监军以下皆恐。总兵宣城伯卫颖(或云卫泾)战却之。贼披靡,不敢近,卒全师归。
八年,西宁番族族把沙作乱。命颖讨之。颖与巡抚都御史吴琛将中军,督甘、凉、兰、巩、山丹、庄浪等卫所官军三万五千人,分五路以进,追至骆驼山,俘斩共千七百余人,获牛马羊二万有奇。
成化四年,客星色苍白,光芒长三丈余,尾指西南,变彗。于是六科给事中魏元等言:“朝廷于僧徒过于信待,每遇降生之辰,辄费无限之赀财,建无益之斋醮。而西番札实巴等又加以法王名号,赏赉隆厚,出乘棕轿,导用金吾。伏乞革去法王等号,发回本国,追回赏赐,以赈饥民。仍勒寺观不得请建醮备斋。”又言:“天下之财不在官则在民。今则公私俱困矣。盖由赏赍无节,玩好太多,或印施经谶,或填写佛经,或为绘画之像,或造宝石之具,及云南等处矿场采办,悉宜停止。”西天佛子札实巴先因造寺,奏讨河间静海县地为寺田,仍乞宛平县民为佃户。上许之,既而户科左给事中丘弘等劾其妄请之罪。上命户部核实皆民间地。诏仍退还民耕种。
七年,兵部奏:“陕西巡抚马文升所陈收茶易马事,深切边务。宜令陕西布政司将库贮茶课及绵花等物易银,遣官领送河南、湖广市茶,运赴西宁等茶马司收贮,移文巡茶官同守备分巡官市易番马。给甘凉、固原、靖虏、庆阳等卫缺马官军骑操。仍行甘肃、宁夏、延绥总兵巡抚等官核实缺马官军数目,亦如前例行之。”诏可。
京城外有军民叶、靳鸾等发人墓,取髑髅及顶骨以为葛巴剌碗,假谓之西番所产。乘时市利,愚民竞趋之。至是缉事者闻于朝。番僧尝买以进者,皆遁去。获等送刑部鞫治,得其党,俱坐罪如律。上曰:“律载发墓罪死。况取人髑髅市于人,挟左道以邀厚利,其视支解之罪同,当即诛之。”
二十四年,诏停止行人巡茶。定委御史一员领敕专理西番茶马事,然茶法之行非往日之严,而所得之马亦甚微矣。
按宣德四年,四川江安县茶户诉本户旧有茶八万余株,年深枯朽,户丁亦多死亡。今存者皆给役于官,无力培植,积久茶课七千七百余,郡县责徵日急,乞赐减免,并除杂役,得专办茶课,庶无逋负逆。政司以闻。上谕尚书郭敦曰:“茶之利蜀人资之,不但为公家之用,今有司加以他役者悉免之。宋陈恕为三司使稍增茶课,当时非之。此事今任于乡岁额决不可增,虚耗则当减免,并宜从宽。”则当时之优恤茶户者如此,盖欲足民以足国也。“迄于是,茶课反不及于前,何哉”此亦茶马之一变也。故记之。
弘治元年,上即位,诏四川番僧国师法王领占所等悉革职,追夺累次诰敕印信仪仗。发回四川原居光相寺。
按此亦黜邪一快事,圣教之首务也。《杂志》载悉僧生受沃赐,死则有司为之官造墓塔。时有一吐蕃国师病且死,语人云:“吾示寂在某日某时。”至期不验,弟子耻,潜绞杀之。尚书王复奏:“此僧素受国恩,积蓄甚侈而无用。宜籍以供墓塔之费,省官钱。”诏可之,人亦为快云。
弘治末,命都御史杨一清任茶马事,一清请复金牌信符旧制。疏曰:“臣亲诣西宁等卫抚调番官,指挥千百户镇抚驿丞偕国师禅师赍原降金牌信符而至,臣奉宣皇上恩威,抚且揄之,责其近年不肯输纳茶马之罪。”彼皆北面稽首曰:“这是我西番认定差发,合当办纳。近年并不曾赍金牌来调,止是一年一次着我辈将马换茶。今后来调时,天皇帝大法度在焉,敢违逆臣。”于是乃知我圣祖神宗睿谋英略,度越前代远矣。考之前代,自唐世回纥入贡,已以马易茶。至宋熙宁间,有以茶易虏马之制。所谓摘山之利,而易充厩之良。戎人得茶不能为我害,中国得马足以为我利。计之得者宜无出此。至我朝纳马谓之差发,如田之有赋,身之有庸,必不可少。彼既纳马而酬以茶斤,则我体既尊,彼欲亦遂。较之前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