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为重礼故后世不得泯没宣王搜岐阳世遂无闻哉方成康与穆赋颂钟
鼎之铭皆番吾之迹然则岐阳惟成王大会诸侯则此为畨吾可知书言成汤狩于亳故后世有亳亭
宣王狩于敖其在地纪则着敖亭诗曰选徒于敖其事可以考矣周书纪年于搜狩之大皆书则合诸
侯而须大命亦一见于成王此其可信也昔人尝怪自汉以往好奇者不道此书乃不得秦文若者犹
得人人录藏之当汉号史书以刻画奇崛盖亦不得尽其文则其不见道固宜独怪愈于唐中世得之
乃谓勒勲以告万世又恨圣人于诗不得见之石鼓之讹自杜甫尚叹不知愈何以知其意谓编诗有
遗也或曰此成王时诗则颂声所存圣人不应去之果有岂不知耶曰辔之柔矣作洛皇门此周公作
也诗书不得尽见将一时所训非理乱所系不足施后世者不得着也其因后代亡之亦未可知也曰
子信为成王颂何前世未有考者则其说使人尽得信乎曰鬼于岐阳书传再见而车攻之猎诗以为
敖此可谓无所据乎此余考于古而知之世亦安得异我说者知考古而索其事自当有所得耳不待
此以传也广川书跋原元和志曰石鼓文在凤翔府天兴县南二十里石形如鼓其数盈十盖纪周宣
田猎之事即史籀之迹也贞观中吏部侍郎苏朂纪其事云虞褚欧阳共称古妙虽岁久讹缺遗迹尚
有可观纪地理者不存纪录尤为可惜按志此言则知世人知有岐鼓者自唐而始苏朂欧阳虞褚四
子实为之先隋以前未闻也故欧文忠虽甚重其笔画谓非史籀不能为而深疑其奇古如此自周至
隋数千百载何以无人采录耶开元以后张懐瓘韦应物韩退之直云宣王之鼔也然详考其语实皆
臆度以言无有明着其说得诸何书传诸何人者宜乎欧公之不信也若夫窦臮张懐瓘所著则特详
矣臮之言曰岐州雍城南有周宣猎碣十枚并作鼓形上有篆文今见打本石寻毁失懐瓘书断曰甄
丰定六书二曰奇字即史籀体与古文小异其迹有石鼓文存焉盖讽宣王畋猎之作也不知二子此
语亦皆臆度之言耶或其尝有所本也欧文忠曰十鼓之文可见者四百六十五字不可识者过半即
韩歌所谓牧童敲火牛砺角年深岂免有阙讹者也就其文之可晓者言之有曰我车既攻我马既同
者车攻语也有曰其鱼维何维鲂及鲤何以摽之维杨及栁则兼记田渔也凡此数语之可读者又苏
文忠所谓众星错落仅名斗者也夫其语既与车攻诗合而其所记田渔文与车攻相似者且其事体
又为大篆而籀又宣王之史也合此数者若皆可以归诸宣王则无怪乎说者云然也然古字可参例
者五子之歌即大禹贻后之训伊尹之三风十愆又皆成汤之本语也此乃世臣子孙举扬先训以明
祖述之自尔则古语偶同车攻安得便云宣诗也惟其字正作籀体似为可证而大篆未必创于史籀
古载义有可考也舎此二说则无所执据以名宣鼓矣如予所见则谓此鼓不为宣鼓而当为成王之
鼓也左氏昭四年椒举言于楚子曰成有岐阳之搜杜预曰成王归自奄大搜于岐山之阳杜预之为
若言也虽不曰搜岐之有遗鼓而谓成搜之在岐阳者即石鼓所奠之地也然则鼓记田渔其殆成王
之田之渔也与宣王固尝出镐而东猎矣其地自属东都故曰四牡龎龎驾言徂东徂东云者以方言
之则自镐出洛也岐在丰西三百余瑞安得更云徂东也则鼓辞不为车攻之辞亦已明矣鼓辞既不
为车攻之辞则何据而云宣王之鼓也今去古远事之出于传疑者不敢不存其旧等之其为可疑焉
且従一据之明者而主之犹愈于泛漫臆度也故予惟椒举之言既能明记岐搜为成王之搜则其不
能明记此搜之有鼓虽为不备若较之唐语絶无的据而转用籀体定为宣王之物者其说差有本祖
也古田猎与后世不同名为从田其实阅武其事则登兽数获其意则致众而耀武故武王初集大统
因伐兽而陈天命以镇抚在位之诸侯已遂识之于策者所以扬威传远使来今共见焉尔也此古人
讲武识事之深意也然则岐阳之记搜也以鼓武成之记事也以策以策以鼓其物虽异而托物传远
则一意也雍录原古今常言刻石起于秦世泰山邹峄是其事矣然方秦皇之议刻石也其群臣上议
已曰古之帝者犹刻金石以日为记则刻石之与刻金其所自来皆在秦前矣若夫伐石为鼓不可考
击而遂刻文其上则三代之前无有非诚无也世远故也古之刻金者如汤盘栒鼎则其最著者矣而
盘之与鼎皆铸金为之则遂可盛可烹皆适于用见者但玩其辞不骇其异也今其此鼓则石为之质
既已不可考击而专著其辞故人莫明其用且惊且疑也然而武成识政于策之为物岂其可为用器
也与盖古人托物见意不主乎物而主乎所勒之辞故在盘在鼎在众皆无间也今其伐石为鼓则意
又可料矣田渔必用众致众必以鼓因其鼓之人用而斵石象之因以记事焉是其托物为久正与铸
金刻石共一意也故秦臣之言铭刻者遂兼举金石也古来托物记事决不止于盘铭二物矣而此二
物偶传于后焉耳后汉桥玄之庙石钲石钺以及石鼓而蔡邕与为铭辞则曰是用镂石作兹钲钺军
鼓陈之东阶以勒公文武之勲焉邕之谓勲者盖桥常克平鲜卑也钲钺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