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乃先人故物,归我,兵始罢』),红彝援绝竟移屯。何缘自比虬髯客,岂昧几先让太原(其报招抚书,自比张仲坚)。

  片石能容百万人,天遗图谶应南闽(初台湾石中谶云:『凤山一片石,能容百万人;五百年后,闽人居之』)。也知中国全归汉,妄托仙源可避秦。荒岛畬田登版籍,土酋番族杂流民。开荒绝胜田横岛,易世相传尚不臣。

  荒远羁栖幸弗诛,敢通叛逆约齐驱(耿逆变后,使人诣经,请济师)。漫劳蜗战争天下,先自鲸吞夺海隅(经欲借漳、泉三郡为召募地,耿逆弗许,自是战争不息)。三载相持谁得利,两雄交构待全输。彼苍藉手「平南纪」,旷古新增一统图。

  昔年亡将济时才,仰仗威灵涉险来。地转海咸生淡水,天回风飓起奔雷。官军血战沧波沸,逆虏销魂劫火灰。澳屿全收三十六,受降澎岛戟门开。

  五妃墓巡台御史六十七

  东风骀荡天气清,载驰骢马春巡行。刺桐花底菻荼畔,森然古墓何峥嵘!路旁老人为余泣,当年一线存前明。天兵既克澎湖岛,维时台海五烈皆捐生。至今抔土都无恙,谁为守护劳山精。云封马鬣连衰草,四围怪石争纵横。时闻鬼母悲啼苦,想见仙娥笑语声。岁岁里民寒食节,椒浆频奠陈香羹。满目荒凉巳感叹,更听此语尤伤情。有明岁晚皆节义,樵夫渔父甘遭烹。岛屿最后昭英烈,顽廉懦立蛮妇贞。田横从死五百皆战亡,吁嗟乎!五妃巾帼真堪旌!

  登澄台观海

  层台爽气豁双眸,远望沧溟万顷收。赤雾衔将红日暮,银涛拍破碧云秋。鹍鹏飞击三千水,岛屿平堆十二楼。极目神洲渺无际,东南形胜此间浮。

  鹿耳门汛即事(以下二首,由「薛刻本」加入。-编者)

  乘风纔命驾轻航,回首荒城已渺茫;日与云山争隐见,天连波浪若低昂。巡行鹿耳新防汛,指点鲲身旧战场。谁道疆隅惟恃险,熙朝盛德足金汤。

  鮡鱼,次六给谏原韵(「台海釆风图考」云:「鮡鱼,黑色;如鳅,长不盈尺。二目突出于额,身多绿斑。志称:多在海边泥涂中,善跳跃。土人以为美味。置地上,能跳亦能行数步」)巡台御史范咸

  怒目棱棱编体斑,蛇行也解曲回环。如何生在沧溟里,偏喜身居清独间。虎穴掉头终不顾(给谏畜数尾池中,有跳石上毙者),龙门烧尾可知艰?烹鲜更怪成何味,丛笑令人鄙百蛮。

  五妃墓巡台御史范咸

  天荒地老已无亲,肯为容颜自爱身?遥望中原肠断绝,伤心不独未亡人。

  累累荒坟在海滨,魂销骨冷为伤神。须知不是经沟渎,绝胜要离冢畔人。

  又逢上已北邙来,宿草新浇酒一杯。自古宫人斜畔土,清明可有纸钱灰?

  田妃金鸳留遗穴,何似贞魂聚更奇?三百年中数忠节,五人个个是男儿。

  可怜椎髻文身地,小字人传纪载新。却恨燕宫翻泯灭,英风独显费宫人。

  木兰花歌(有考)

  台之草木,土人多以臆名之。如梨子茇、檨子之属,或无其解、或并无其字。而士大夫之自中土至者,又率先存一索隐志怪之心,不深察物之情状,雅意附会;真若琪树之花可接,而若木之枝可攀也。余阅「使槎录」载:木兰花,如粟,淡黄,芳似珠兰,亦名树兰。考「群芳谱」:木兰一名木莲、一名黄心,其香如兰、其状如莲。白氏「长庆集」云:木莲身如青杨,有白纹,叶如桂而厚大,无脊;花似辛夷,内白外紫。则与「使槎录」所云花如粟、淡黄者迥异矣。盖树兰又自一种。余所见者,花细碎如黍米,正与「使槎录」同,而不得谓之木兰也。及「使槎录」载贝多罗花云:大如酒杯,瓣皆左纽,白色,近蕊则黄。「釆风图考」亦云:花外微紫内白,近心甚黄,土人但称为番花,不知为贝多罗也。考「拾遗记」:贝多叶长一尺五、六寸,阔五寸,形似枇耙而厚大。「寰宇志」:贝多结实如椰子。今所见番花,叶酷似枇杷,其长与阔皆不及「拾遗记」之半,且有花无实,其非贝多明甚。而所云花大如酒杯,则木兰之似辛夷也;所云外微紫、内白,则木兰之内白外紫也。余细察其干有班痕如眼,则木兰之如青杨有白纹也;试截其枝,中有黄晕,则木兰之一名黄心也。至叶如桂而厚大,则更无可疑矣。然则树兰非木兰也、番花非贝多也。既真知其为木兰矣,不可不纪之以歌。

  诗人赋物善言理,不似庭前格竹子。当知多识即是学,废目任耳非为美。我来蓬瀛大海东,探奇直欲穷苍穹;周诹询度百不厌,肯教过眼烟云空?釆辑郡志二十卷,遗书掇拾行将遍;犹渐臆断恐失真,订误考疑敢云倦!贝多罗花诗已讹,琵琶形似终如何;就中无实难伪托,佛经欲写空搓那。因阅「长庆」忽顿悟,辛夷恍与木兰遇。内白外紫状如莲,点点青杨虫食蠹。昔人几度上芳舟,不识征帆逐远游。今日模糊纔认得,新翻乐府却风流(词有「木兰花慢」)。

  乌鱼(有引)

  「台志」称:乌鱼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