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每与邑绅士言及,辄惑叹不置,实非阿所好也。此事初行,众



民输纳恐后,亦知为暂时权宜,第行之已久,弊窦丛生。古人有言,能发能败,则须通变。

矧侯莅任十余载,屈指荣擢在一二年间,倘异日人情龃龉,输纳未必如今日,哓哓之口,其

谁能禁之。相沿既久,谓此弊始于某时某人,恐亦为盛德之累,愿侯图之。倘蒙鉴念平生,

察鄙言之非激,审众情之易安。施恻隐之仁,颁宽恤之令,或议除,或议减,从此欢声载道

,则所不满者,仅驿卒数十人,而德泽遍暨于亿万人,俎豆且及于千百世,较量得失,宁不

倍蓰哉!或曰,夫马既裁,兼比透支,在此辈诚难,但里下业代偿三年,不识旧欠曾补足否?

昔滇黔告变,谊须急公,兹羽檄不驰,荡平在即,揆诸事势先后不同,况此辈衣锦乘肥,靡

费无度,不补不足,补亦不足,所可痛念者惟半菽不饱,杼柚其空之黔首耳。仁人在上,可

否,伏侯裁示。昔昌黎上书有云:惟执事可以闻此言,惟愈可以此言进。今日之谓矣。翘切

待命。

革里排碑记贾有福太平知县

正赋天下之大义也,井疆豳蜡,上与下以无穷之乐利而下之,所致乎上者涓滴耳。顾昔之输

将恐后者,今则追呼而不前,岂世代之升降果相越欤?抑任其事者弗克审乎?源流得失之数,

而因循相习,故愈久而其困愈甚也。如里排之说,计亩为甲,编户兴徭,意欲捐除烦苛,与

民休息,其始非不美善。而历年既多,奸宄丛生,弊孔滋起,入于宫帑者十之一,饱于蠹腹

者者十之九。每值其役,流离艰苦之状,有非郑监之图所能尽绘者矣。鸣呼!道穷则变,事

蛊则庚,苟非元老重望者,毅然有以易之,其谁与出斯民于水火而登之衽席耶!三吴系财赋

重地,圣天子晋擢两台于公某、徐公某以绥我兆庶,维二公厘奸剔弊,飞章以此事为首禁,

俞旨允行。而大江上游又徐公所专辖,公轸恤民瘼,洞灼舆情,行之以实不以文,以久



以暂。仙源土瘠而民淳,今见其家自为祝,户相与谣,欣欣然谓此一举也,父子得以亲,



弟得以聚,室家得以宁,农不致辍耕废耜太息于垄上,而士幸催科无扰,潜修于涧盘烟霞间

也。昔人云,兴一利不若除一害,于斯乎验之矣。予捧檄再四,惴惴焉惟不克遵奉是惧,因

次其文移,详其标末,既勒诸石,并刊刻成帙,而乐为之言,盖以志嘉德于不朽云尔。


重建鼓楼碑记许廷试知府

稽《周礼》载,司寤氏使掌夜禁,以星分晨夕而御行人,后世鼓樵楼之设,想犹存此意也。

宛陵郡署之东,向有谯楼故址,楼之创始无可考。第其世远年湮,榱倾栋朽,加以祝融肆虐

,遂使谯楼丰碣化为荆榛瓦砾之场,可慨已。余叨沐皇恩,岁辛巳守是邦,仲春甫下车,一

见而异之曰:“郡址东方不宜卑洼,且东属震,有豫象焉。”《易》曰:“顺以动故豫。”

豫者人心

和乐之义也。卜其地宜兴作,有益于民。爰捐清俸鸠工庀材,委幕员丁应韬董其事,余于政

治之暇,亦不惮溽暑往为规画,料取坚朴可久,毋事浮华,规模较昔高敞,复于旁置二楹,

以为更役栖憩之所。经营于季夏中旬,而告竣于仲秋上浣。是役也,余非不知履任未期,旋

兴动作之为劳,然思事之凡有益于民者,靡弗急举而更新之。矧斯楼为地脉攸关,而任其废

坠焉可乎?且夫废兴者时也,成败者势也,时与势俱迫于不容已,而动作兴焉。向之榱桷荡

然者,今皆焕然矣。向之钟鼓寂然者,今皆振然矣。以之定更漏,而民知寝兴。以之发启闭

,而民知行止。以之诚巡缉,而民知杜宄而防奸。则是提撕警觉之政,咸寓其意于一楼,而

谓建之其可缓耶?若夫城郭人民之壮丽,云物变态之陆离,一登斯楼,则桑麻遍野,烟火万

家,绣错山川,俨如图画,此又足以供一郡之大观,而使后之君子知斯楼之宜兴而不宜废,

宜成而不宜败者,庶几一郡人民共相悦和,长享太平无疆之福,是余之志也夫,是余之望也

夫。



重修府儒学碑记

郡学之建,自宋历元,凡屡迁。明初始改卜今所,面文脊负昭亭,冈阜蟠拱,文明豁,审

势表方,永奠圣宫。考郡乘,前此有事于修缮者殆不一书,而旋修旋圮。盖官事类取涂饰,

吏蚀匠偷,材用弗良,往往速完而易坏,非仅学宫为然也。辛巳春,予奉命来守兹土,下车

肃谒,瞻顾旁皇,亟延诸僚属而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