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总镇府都督王公去思碑凤山令闵逵

  台湾古红毛地,土番杂处,鹑衣鲜食,言语不通。历代以来,未入版籍;妖氛蠢动,每每为江、浙、八闽患。康熙二十二年,圣天子神谟庙算,总督姚、大将军施恭承天讨,所至克捷。举亘古未建之勋,一旦荡平;自汉、唐、宋、明以来,未有如我朝渐被之盛者也。

  然开创固须谋将,抚绥尤赖名臣。二十六年,我皇上圣神广运、文武天成,念台湾为东南重地,特简都督王公镇抚斯地。公起家进士,诗书蕴深,韬略素裕。当其在川、陕也,时吴孽煽惑,公随将军图、总制哈恢复各处地方,绩着旗常,名达丹陛。公之治台也,宣天子德意,化孚异域;但见约法定章,士无不悦、民无不感。以故下车以来,恤将士、与同甘苦,裕饷糈、以壮师贞。煦煦春气迎人,公之仁也;凛凛然峻不可犯,公之义也;卓然可程、画然必守,公之信他。而且正身率属,不干一私;静气雅度,不扰一事;尤公之廉而贞、宽而肃也。盖公之德孚番隅、公之政昭海内,是以保障重洋、弹压岩地,屹然作天子南顾长城。数年之间,风清草偃,民庶俗恬,以视昔之轻裘缓带、羽扇纶巾名将风流,何多让焉。迨公秩满奏绩,圣天子知公化成海外,复以楚襄锁钥非公不可。公受命移襄之日,台之文武将吏祖道攀留,台之士民、卒旅咸叹息感泣,遮拥车马,使公几不得行;谓非心悦诚服而能若是欤?

  余忝承乏凤邑,得见公治兵最精,威惠并施、情法兼着;韬钤之下,即以余溢为诗,字皆清新遒雅,卓卓难及。自有台郡以来,如我公者不其鲜哉?今公去矣,遗爱在人,公道在心。台之十营诸将帅思公之德不置、感公之德难忘,谋刻石于海会寺中,以垂久远。寺为公刱,见寺如见公焉。且命余志之;余何人,斯而敢僣言欤?然重承刘公双亭、陈公子静、林公孝若教,不敢辞。故不揣固陋,谨述所见以为之记云。

  公讳化行,号熙如;庚戌科武进士。陕西咸宁人

  台湾郡侯蒋公去思碑记李光地

  台湾,荒服地也。自鸿蒙初启,至今四千余年,未归版图。皇帝二十有二年,命将讨平伪郑,郡县其地;经营草昧,一无凭借,非得贤太守,乌能因心作则、制度咸宜乎?

  我温陵郡君蒋公祖治泉六载,政成名著,因借守新邦。公衔命至止,披荆斩棘,分画县地田园庶土,相度其腴硗燥湿之别,咸则三壤,爰定厥赋;六府三事,次第修和,井然焕然,表东海之金汤,皆出于公之一手足、耳目、心思之力以错综经理,允治而罔失。设公之学问才识无以大过于人者,曷克臻此?

  夫台民悉伪俘,强有力者归故土,所留者琐尾残黎耳。公顾而怃然曰:『治残黎,如治瘵焉。凡病瘵而急攻以石液,气弱精耗,奄奄然不胜石与液之功;孰若逸其四肢、节其饮食、淡其忧虑、摄其气息,优游以待邪去元复之为愈乎』?故公之布政,不为非常可喜之事,骇人耳目;不立烦苛细塞之规,强人难能。乐利因人,行所无事;略官民之分、敦父子之情,仁至慈溥,民遂其生;浩浩荡荡,而几忘乎公之力焉。至建庠序、勤课诫、设田学、济贫乏,养士敷教,靡所不至;文翁化蜀、昌黎淑潮,可参而三矣。

  公三年报最,擢楚观察、分督邮鹾。将去之日,全台如失怙恃;三老子弟,咸肖公之像而尸祝之。四庠桃李,尽出公门;崇报之心,尤深寤寐。属余记之,以永去思。余故部民也,蒙庥志德与台士等;其曷敢辞!

  公讳毓英,号集翁;籍虽辽左,实浙东诸暨人。

  澄台记高拱乾

  古者,台榭之作,夸游观而崇侈丽;君子讥之。若夫制朴费约,用以舒啸消忧、书云揽物,斯高人之所不废,亦廉吏之所得为也。

  台湾之名,岂以山横海峤,望之若台;而官民市廛之居,又在沙曲水汇之处耶?然厥土斥卤,草昧初辟,监司厅事之堂,去山远甚。匪特风雨晦明,起居安息之所,耳目常虑壅蔽、心志每多郁陶,四顾隐然,无以宣泄其怀抱;并所谓四省藩屏、诸岛往来之要会,海色峰光,亦无由见。于是捐俸鸠工,略庀小亭于署后,以为对客之地;环绕以竹,遂以「斐亭」名之。更筑台于亭之左隅,觉沧渤岛屿之胜,尽在登临襟带之间;复名之曰「澄」。

  惟天子德威遐被,重译入贡,薄海内外臣民共享清晏之福。而余振网饬纪,分扬清激浊之任焉;正己励俗,有端本澄源之责焉。当风日和霁,与客登台以望,不为俗累、不为物蔽,散怀澄虑,尽释其绝域栖迟之叹,而思出尘氛浩淼之外,则斯台比诸「凌虚一、「超然」,谁曰不宜?岂得以文逊大苏而无以记之也。

  赋

  台湾赋府学教授林谦光

  有汗漫公子,足骋八方、目骛九鄙。访秦、汉之故都,登云亭之旧畤;舒神于钱来丹穴之颠,长啸于浑夕脱扈之址。洞庭、彭蠡,拍惊浪以颷飞;弱水、龙门,鼓轻刁而容与。历吴越,则诩甲第之连云;入邹鲁,则羡弦歌之盈耳。阛阓谊杂,举踵则触乎轮辕;都市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