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 皇太孙既即位诏改明年为建文元年时兵部尚书齐泰受顾命黄子澄以旧学擢太常卿遵 高皇帝遗命召方孝孺为侍读学士又擢练子宁右副都御史并见信用初 高皇帝欲强宗藩以镇安天下诸亲王多拥三护卫重兵遣将征诸路兵必关白亲王知乃发建文君立诸王皆叔父尊属等威稍踰制 太祖之丧 成祖入临以疾不能拜侍中许观廷劾之诏不问户部侍郎卓敬密奏裁抑宗藩疏入不报于是周齐湘代岷诸王颇相煽动有流言闻于朝建文君患之谋诸泰等泰与黄子澄首建削夺议请如汉七国故事建文君乃以事属泰子澄一日罢朝召子澄曰先生忆昔东阁门之言乎对曰不敢忘然事湏密子澄退与齐泰谋之泰曰燕握重兵且素有大志当先削之子澄曰不然燕预备久卒难为宜先取周剪燕手足即燕可为矣乃命李景隆以兵至河南迫执周王及其世子宫眷送京师迁之云南
  十一月燕齐皆有人告变建文君问子澄曰孰当先子澄曰燕王久称病日事练兵?多寘异术士左右此其机事巳彰露不可不亟为之复召齐泰问曰今欲?燕燕王素善用兵计将安出泰对曰今北边报虏入寇以防边为名遣将成开平悉调燕藩护卫兵出塞去其羽翼乃可为也建文君从之乃以工部侍郎张昺为北平左布政使以谢贵为都指挥使察燕邸动静为之代王居藩有贪虐状建文君遣之入蜀使与蜀王居化导之魏国公徐辉祖 成祖文皇后同产兄然心附建文君尝以燕事密告之大见信用
  二年巳卯正月 成祖遣长史葛诚入奏事遂使觇朝廷所为建文君密问燕邸事诚具告之建文君乃遣诚还燕使为内应至则 成祖察其色异心疑之
  二月建文君以都督耿土?献掌北平都司事都御史景清署北平布政司参议皆使觇燕邸事寻皆召还又遣官为采访使分廵天下都御史暴昭采访北平具以燕邸事密闻于朝请为之备
  三月建文君用齐黄策命都督宋忠集边兵三万屯开平燕邸护卫精锐俱选隶忠麾下又召燕邸胡骑指挥关童等入京师命都督徐觊练兵于临清都督耿瓛练兵于山海关密敕张昺谢贵使严为之备
  四月 高皇帝小祥 成祖遣世子兄弟三人入临或曰不宜偕往 成祖曰令朝廷勿疑也及至京齐泰请并留之黄子澄曰不可事觉彼得先为备不若遣还令勿疑也世子兄弟皆魏国公徐辉祖甥辉祖察高煦有异志密奏曰三甥中独高煦勇悍无赖非但不忠为叛父他日必为大患建文君以问辉祖苐增寿及驸马王宁皆庇之乃悉遣归国高煦阴使使入辉祖厩取其良马以行辉祖遣人追之不及初世子入京 成祖大忧悔暨归喜曰吾父子复得相聚天赞我也为具得京师动静建文君以人告岷王不法事削其护卫又以湘王栢伪造钞及擅杀人降敕切责仍遣使以兵迫执之湘王曰吾闻前代大臣下吏多自引决身 高皇帝子南面为王岂能辱奴辈手求生活乎遂阖宫自焚死又以人告齐王槫阴事诏至京废为庶人拘系之
  六月燕山护卫百户倪谅上变告燕邸官校于谅周铎等阴事逮系至京皆戮之有诏诮让 成祖成祖乃佯狂称疾走呼市中夺酒食语多妄乱或卧土壤弥日不苏张昺谢贵等入问疾成祖盛夏拥火犹自谓塞甚昺等皆叹息葛诚密语昺非为疾也曩 成祖封国时姚广孝知天命有在密有推戴意 成祖初令之卜广孝以三钱授 成祖密祝之始掷一钱于案即视 成祖曰殿下欲为帝乎 成祖斥之曰何妄言更掷曰有之遂陈天命所在又荐术士袁珙珙相 成祖法当为天子曰俟须及脐即正大位 成祖日夕视其须及脐矣召示之昂首谓曰吾须何如珙对曰须则及脐矣殿下何仰首邪仰则犹少不及然时至矣特?力稍难耳时有颠士不知何许人亦亡姓名佯狂谲诞语多不伦然事或奇中人不识 成祖独心异之时召与言多隐语赞成大事意一日见张玉子辅坐背有梁尘拍其背曰如此大尘犹不起邪又尝启 成祖曰城西某所有地贵不可言殿下岂有可葬者乎 成祖怪其言不祥曰无之颠曰殿下乳母何在曰死藁葬矣颠曰亟改葬是是当有征 成祖从之今所称圣夫人墓是?先是 成祖闻诸王多以罪废又闻湘王自焚死不胜悲愤上书求诸王罪过状建文君怒疑忌益深诸将以兵屯近地者日见迫胁 成祖忧惧不知所出会燕山护卫百户邓庸以奏事至京下狱讯之庸具言 成祖将举兵状齐泰等即发符遣使往逮燕府官属密令谢贵张昺为燕使密约燕府长史葛诚指挥卢振为内应以北平都指挥张信为 成祖旧所信任密敕信使执 成祖还京师信受命忧甚不敢言毋疑问之信以告母惊曰不可吾故闻燕王当有天下王者不死非汝所能擒也信益忧未决亡何有敕使趣之 信艴然曰何太甚至此也乃往燕邸请见不得入乘妇人车径至门求见 成祖见其挺身来无他也乃召信入拜于床下 成祖佯为风疾不能言信曰殿下□尔也有事当以告臣 成祖曰疾诚然非妄也信曰殿下不以情语臣乎今朝廷有敕擒殿下殿下果无意当就执如有意勿讳臣 成祖见其意诚下拜曰生我一家者子也乃召广孝至谋事适檐瓦堕地 成祖心恶之色不怿曰此何祥也广孝曰无异是欲易色耳时有二人突入邸见 成祖曰殿下尚安坐此邪 成祖问何人二人曰殿下不亟顺天应人何犹安坐此也 成祖叱曰狂夫何来妄言乃尔二人各言曰臣为布政司吏奈亨按察司吏李友直今藩臬诸臣密疏殿下欲谋大事得旨逮殿下朝使今将至矣脱不信疏草在此 成祖以藩臬吏恐使来探巳者怒逐之出二人曰逐之出亦死不出亦死宁死此不出乃留匿邸中成祖出其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