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旋,和议无成;曩以全力御贼,今将分力以御清。唐、宋门户之祸,与国终始;有心者方以为危身之场,无识之人转为快意。夫事有甚为戕我君父、覆我邦家者乎?释此不问,而日寻干戈于心忍乎?和既不成,惟有战耳;战非诸将之事,而谁事乎?阃外视庙堂、庙堂视皇上,尤望深思痛愤,无然泄沓』!凡七上疏,皆不报。
高杰至徐州,程继孔伏诛(详「四镇之乱」)。
准塔兵自济宁、沂州、庙湾三道进趣邳州,豫亲王多铎自西北至于怀庆,李际遇举众降,引之自孟县,济守将黄士佽等遁,遂至洛阳,张缙彦遁沈邱。史可法飞疏告:『北军及我才域一河,今长驱而来,旦夕难保;乞储多佽,以黄得功、刘良佐屯颍、亳,高杰守徐、沛,戮力同心,无分畛域,犹恐东南半壁未可保也』。不报。
多铎逼邓州,军书沓至;宏光帝并不顾。除夕,居新宁宫,不乐;群臣问故,曰:『后宫寥寂,明年南郊复无新声』!太监韩赞周泣曰:『臣以陛下思先皇帝考,乃作此乎』!时冬至,不郊天;移之明年。沈荃宸疏论,不听。夜半鸣钟,外廷骇异;门启,乃求假面演剧也。
宏光元年(隆武元年、监国鲁王亦立于绍兴)春正月乙酉朔,日有食之。大风雨,免朝贺。史可法以军饥,敕断酒肉;乞罢,不许。袁继咸疏:『元旦者,臣子称觞之日,正陛下卧薪尝胆之时;宜罢长夜之饮、捐角抵之戏、省土木之功、节浮靡之费,儆戒百工后私图而急公仇』。疏入,嘉之而不能用。
河南副将刘铉、郭从宽以兵执长葛诸贼官,刘洪起击贼于襄城大捷,先后凡斩三千级。诏进洪起三秩。
胡茂桢等次虎牢叛。
马士英日召江北兵入援。可法疏:『北兵骤至,宗社可忧』。大理寺卿姚思孝、尚宝寺卿李之椿、工科给事中吴希哲皆请守江北,毋撤军;勋臣邓文昌诣宫门,力争。宏光帝然之,士英不可;且促帝手书召可法。可法遂自浦口济。俄,良玉死,其子梦庚僭立主军事,连陷九江、湖口、建德、东流,至安庆、太平。黄斌卿、黄得功先后败之于铜陵、于五河(详「左军之叛」)。
诏阮大铖率兵会朱大典防江上。以刘洪起为总督汝宁、开封等处援剿总兵官;改王永吉总督河防兼抚凤阳、淮安、庐州,旋命兼抚扬州。
时群臣多不入直,孟夏时享,陪位亦鲜;宏光帝不问。
辛酉,多铎发归德,分道砀山、亳州。许定国导之至徐州,李成栋奔高邮,王之纲自亳州降。多铎入徐州,权知府胡蕲恩请急济;多铎望河势骇,欲杀之。蕲恩请囚,曰:『果有备,死未晚』。从之。万骑争浮,瞬息而济。于时高杰军还扬州,史可法入援。自归德至象山数百里,无一卒。多铎遂入盱眙,趋泗州;未至二十里,遣兵夺浮桥,守者烧之遁。泗州守将李遇春以城降,遂济淮。史可法次草鞋夹,闻已破良玉军,请入谒;马士英以淮、泗急,促可法驰还守徐州、泗州。可法南向拜,痛哭济江。丙寅,至六合,檄总兵侯方岩救泗州;次天长,檄诸将会盱眙。单骑冒雨行三日,檄督军粮。方岩遇多铎兵,力战而死。可法闻之,亟自白洋河走扬州。高杰军谓许定国至,斩关夜遁,舟楫皆空;郑鸿逵,杨文骢阻江击之。标将张天禄等在屯所,檄之皆不至,独与刘肇基以二万人守城。援泗州军甲、火药数十万,皆失。明日,监饷郎中黄日芳使川将胡尚友、韩尚良屯茱萸湾,应廷吉以移泗之军屯瓦窑铺。又明日,主事何刚以忠贯营至;方会食,哨兵突至,射杀从人,诸将大骇。尚友等击之,斩七人;廷吉等退屯邵伯湖。李栖凤、高岐凤将劫可法降,可法正色曰:『此吾死所,若等胡为?欲富贵者,幸自便也』。两人知不可,遂叛降。多铎自天长、六合至扬州,诸溃兵及张天禄、胡尚友等先降,多铎得其舟凡数百。刘肇基请诏刘良佐、黄得功进屯颍、亳以助之。许定国贼杀高杰于睢州,以其部叛出降,亟请南攻。史可法躬自淮扬驰抚之。
是月,阿济格入西安,略定陕地;寻并甘肃下之。明陕西、甘肃地尽没(高杰事详「四镇之乱」)。
二月,以阮大铖为兵部尚书,犹视江防。罢九江标兵饷银六万,袁继咸争之;不听。请罢,亦不许。加派福建饷金二十万。以朱一冯吝助饷,没其田里。一冯走海中,械其子诸生长源拷之,堕其二指。诸勋戚、武臣竞以助饷名告讦,破人家。乃下诏:『捐助惟民所乐输,抄没偶行之,岂奸人献媚之地』。给事中吴适复言诸虐商民者,诏严缉。而使给事中倪嘉庆等加瓜洲、仪征盐税;史可法疏争之,不听。请以李本深提督高杰军,不许;使高起潜安抚之,尽其卒返扬州。可法自劾无功,报闻。
三月,命总督何腾蛟御贼(详「四镇之乱」)。以黄斌卿挂征蛮将军印,镇广西;方国安为总兵官、挂镇南将军印,防池口;移黄得功屯庐州。罢安徽巡抚;以朱大典为兵部尚书,巡抚应天、安徽军务。命越其杰、凌駉守开封、归德。以太监乔尚忠总理两淮盐政。寻以钱继登为总理,并视江防。是月,左良玉反。
阿济格追贼出陕西,遂至郧阳;巡抚徐光启迎降。阿济格略湖北地,沿江追贼至于武昌(详「湖广之乱」)。多铎军入虎牢,分道南阳、龙门为三路;南阳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