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军;实十万,号八十万、又号百万。及李自成弃京师遁,良玉以其间入荆州、德安、承天。以复园陵功,诏补其饷凡四十万。
六月,左良玉使黄澍入朝。马士英固与良玉隙,阮大铖以侯方域诟之,怨及良玉,詈作贼;良玉大恨,使澍入觇之。澍倚势面劾士英奸贪不法,泪与声下;因笏击之曰:『愿与死』。士英号而呼曰:『请陛下视此』。宏光不言良久,谕且退。澍再疏劾,至于十上。宏光帝已入诸奄言,使澍还楚,而恃何腾蛟、袁继咸调剂之。腾蛟忠挚感良玉;继咸见重于李邦华,邦华殉节,其客李犹龙入良玉幕,道继咸善,故相结。良玉又尝疏:『「要典」治乱所关,请毋以邪言起大狱』。诏:『此朕家事,昔日之人造言构隙,卿试观之,当益悲愤。然造论者物故几尽;廷臣功罪不与关系,其悉赦宥』。
秋七月,黄澍还楚。左良玉疏复襄阳诸郡邑;起丁魁楚抚之。
八月,命左良玉兼提督官,开藩武昌;加左梦庚、惠登相都督佥事。先是,袁继咸以九江总督越境抚张光璧、杨国栋、黄朝宣,使不归良玉;疏请湖广总督急之任。马士英不听,遽以良玉镇全楚,尽得光璧等,军势益张。继咸预书于朝贵,言左兵不可忽;亦不省(见前)。
九月,命牟文绶镇荆州、王允承镇岳州;寻以马进忠代文绶。良玉以其「平贼将军」印畀梦庚,故梦庚挂父印;良玉加太子少保。
马士英使降贼锦衣刘侨讦黄澍,削其籍。已及朱盛浓再劾之,中旨逮澍,良玉匿不遣;再下刑部逮之,则使其部大哗噪,将就食于南京,势汹汹。袁继咸以米十万石、金十三万饷之,且请免澍罪;士英不得已,从之。及数逮左光先、吕大器于其军,皆不至;朝议益起。
冬十月,定左良玉军数,饷以米七十万,然不能核。戊寅,再加良玉太子太傅。良玉尝疏承德将士屡月无食;命急济之,然无所出。
十一月,左良玉疏击华容、石首贼,皆大捷。
是月,刘泽清诬杀总兵官邱磊。磊固诸生,与左良玉皆从军,坐摽掠当死;磊独任之,良玉得免。及良玉贵,以万金出磊于刑部狱。侯恂请以为山东总兵官,与泽清不相能,又掠其货;泽清不能报,乃谮诸史可法,猝执之白沙沟杀之(见前)。朝廷徇泽清意,不能异;可法亦无如何。良玉闻之,心怏甚。黄斌卿以良玉难制,请却屯安庆;许之。
宏光元年春正月,左良玉请留何腾蛟抚楚;不可,乃止。时镇将竞挠用人权,良玉则否。马士英畏良玉甚,用阮大铖策,大筑堡于江上,字之曰「西防」。良玉怃然曰:『今西何防,直防我耳』。
二月,左良玉疏荐大仆寺卿王骥材,以为湖广巡按御史;骥辞,不许。
俄,李自成陷襄阳,良玉部不能御。
御史黄耳鼎疏劾:『袁继咸说左良玉援立他宗,良玉不之从』。实以构之。良玉又尝不拜监国诏,闻之惧,疏辨与继咸无少隙,耳鼎受人指。宏光帝喻解之。群小并欲召继咸入害之,宏光帝恃之制良玉,言彼地需继咸;又假廷推名害之,亦不克(见前)。
三月,左良玉闻太子狱,抗疏争之(见前)。宏光帝喻为王之明,太子真者不失王爵;吴三桂、史可法事皆讹伪(左疏中语)。令法司裒讯时语示之。而良玉疏已列抄,工部侍郎何楷言:『镇臣所疏太子之状明甚』。命立毁之,曰:『此岂可流行者』!
是月,李自成逼承天,马进忠不能拒;良玉告急,命何腾蛟御之。
己酉,左良玉举军反。黄澍既匿于其军,忿失职,日说良玉清君侧。其部多降寇,思俘掠;又畏自成逼,争然之。良玉顾其众行则散走不可制;不许。及太子事起,良玉亦愠。澍阴与左梦庚召马进忠、马士秀、王允成、惠登相、吴学礼、张应祥、杨国栋、徐懋德、毛显文、张光璧、金声桓、常登、徐勇、张应元、徐育贤、卢光祖、卢鼎、李国英、徐恩盛、高进库、胡友声、徐元仁、常国安、杜应金、印启贵、于自成、段凤翔、秦天禄及其它凡三十六营将歃血盟,共举兵反。伪延良玉出,甫踰阈,即迁其币,焚府第、烧省治、屠士人,执何腾蛟以下官;出其状,请画诺。良玉犹未决,一将拂衣起,大言『疑事无成,必主帅止,某等请行』。良玉从之,以讨马士英为名,传檄远近。略言:『马士英昔冒九死之罪,重荷三代之恩。当国家多难之日,侈拥戴劝进之功;以今上历数之归,为私家携赠之物。本为复仇而立君,乃事事与先帝为仇;初因民愿而择主,乃事事拂兆民之心。苏、松、常、镇横征之使肆行,檇李、会稽妙选之音日下。江南无夜安之枕,言马家,便尔杀人;北斗有朝彗之星,谓英君,实应图谶。舍诰命、赠荫之余无朝政,自私仇、旧怨而外无功能。而乃冰山发焰,鳄水兴波。同己者性侔豺虎、行列猪豭,如阮大铖、张孙振、袁宏勋数十巨恶,皆引为羽翼,以张杀人、媚人之帜;异己者德并苏黄、才侔房杜,如刘宗周、姜曰广、高宏图数十大贤,皆诬为朋党,以快如虺、如蛇之心。道路有口,空怜「职方如狗、都督满街」之谣;神明难欺,最痛「立君由我、杀人何妨」之句。又况皇嗣幽囚,列祖恫怨。海内怀忠之人,谁不愿食其肉;敌国向风之士,咸思操盾其家』。又檄:『马士英蛮獠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