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定国出镇远、入湖南、克桂林,自夏历秋,兵甲精最,所至莫当。且方誓报国,战辄亲阵,以故克捷;居恒肃士卒,一无所犯。招兵部尚书刘远生、中书舍人管嗣惠、主事朱昌时于山中,图兴复。酒酣,谓远生曰:『曹操、司马懿有戡乱才,躞蹀百战,扶弱主以垂名,易耳。顾以此博笑骂,犹持黄金易死铁,至愚者不为,而曹、马为之』。可望闻捷,喜且惧;亟使封定国为郡王,兼行营都督招讨使;封双礼为侯。定国曰:『以王封王可乎』?不受。永历帝使封定国西宁王,亦封文秀平南王。

  御史李如月疏劾孙可望罪同操、莽,请加陈邦傅恶谥以警之。永历帝持其疏不下,而责如月『谥以褒忠,无加恶理。小臣言乱制,廷杖、除名』。将以解之。可望使其党跪如月于朝门,如月忿骂,杀之;殊体褫革,悬之市中。永历帝不能问。可望之驾前军更忮定国,曰:『北兵本易击,独吾侪不一当』。冯双礼谓『桂林所获,惟孔有德金册、金印、人参、仓库财物,估计及万金,其余尽没于定国军,富强必难制』!诸往来者又增构之,两人隙益起。定国自湖南东问江西(详前),委州县、拥金帛,陈战事率径达安龙;或使马进忠及从官之在军中者以告,不尽关白孙可望。可望谋亲出湖南以攻之,闻封「西宁」之使至,邀之曰:『孤今以师出楚,当会安西大庆宴,奉皇上敕书宠定国。子无行』!定国竟不得拜命。

  冬十月,刘文秀大败于保宁。可望伪旨,责其拒良谏、损大将当死;援复诸城功,落职闲住,尽夺其兵。文秀以数十人还云南,诸将怒罚重。

  十一月,李定国次衡州。孙可望至沅州,使白文选陷辰州;尼堪救之,定国谋覆之蒸水。双礼阴以其谋告可望,即檄双礼还,将以死定国;不死,亦坐以败军罪。战之夜,双礼不告定国走;及旦,定国讶其兵不至,使骑侦之,已西去。定国大惊,收兵走;已谋出间道取长沙(见前)。可望檄之,昼夜七至;不得已,还武冈。

  马吉翔更谋受禅,移明祚于孙可望,号后明。惟定国遇永历帝诞,率诸将朝拜如礼;冬至亦如之。且言『文武官非「秦」授者,既拜皇上,毋复拜秦王』。侦者以告,可望益怒。寻取宗室之寓黔者尽杀之,凡数百人。卜于圣水,将自帝,不许;炮击之。

  是月,永历帝使林青阳以密敕征定国军入南宁。

  十二月晦,林青阳以敕至定国军。定国感激,许勤王。初,蜀人金公趾在定国军,日为说裨官,因斥可望为卓、操,而期定国以诸葛。定国大感动,曰:『卧龙天人不敢望,关、张、伯约不敢不勉』。是以与可望左。及青阳以诏书至,词旨哀怆;定国捧之,流涕顿首受命曰:『臣一日不死,忍令陛下久幽辱?幸稍忍之!臣事可望虽有年,宁负友、必不负君』!致书吴贞毓曰:『粤东未定,进退维谷。机事必密,责在先生』。若预知有「十八公」之祸者。

  顺治十年(永历七年。是岁鲁王去监国号,朱成功称隆武九年)春二月,孙可望使召李定国会沅州。人曰:『此云梦之游也』。定国不知,行次紫洋渡,龚彝使告曰:『必无来,来则必死』。定国大惊,遽东走,为桥渡湘水。可望兵追至而桥绝,定国止永明。遂自龙虎关走平乐,涕泣谓其下曰:『不幸少陷军中,备尝险阻;思立尺寸功扶帝室,垂名不朽。今甫斩一王、奏大捷,猜忌四起。且我与抚南共起云南,抚南一败,遽遭废弃,我败必更甚之!妻子并在云南,我走岂得已哉』!诸将□之,亦有以军从者。居数日,叹曰:『本图戮力,共报朝廷。今若此,能成功耶』?将还桂林;闻已陷,止于柳州。

  三月,孙可望闻李定国去,自以兵四万出靖州讨之。猝遇屯齐于周家坡,败绩(详前)。是役也,可望以隙于李定国,虑诸将图己,不敢严令。诸军亦以「驾前军」故,不与并,遂至于败。可望还贵州。

  夏六月,永历帝再使周官征定国军。

  秋八月,孙可望闻定国还柳州,使冯双礼袭之。定国烧粮诱之入,双礼追之,定国伏发,杀其众殆尽;生获双礼,释之。双礼遂附于定国,可望憾益急。然畏其拥兵,不敢动;厚其妻子,定国亦知之。可望在黔,其党媚之无不至。

  八月,孙可望自为国主于贵州。以文安之为大学士;安之逃之。以陈源等为六部尚书,以郑廷元为佥都御史、钱邦芑为通政司、方于宣为翰林。于宣为设起居注,称献忠为太祖,扬颂功德;诋斥庄烈帝。时谓帝星明井分,可望将一统;且言永历左右惟吴贞毓、川黔之间惟钱邦芑,曷诛之?可望易贞毓;而邦芑有人望,乃逼之官。邦芑拒不受,遂为僧;可望使任僎诱之,邦芑诮以诗。可望怒,使邹秉诰执之。永历左右张佐辰、马吉翔争附于可望,永历帝危甚。

  顺治十一月(永历八年)春正月,孙可望党共请抚李定国,南宁总兵朱养恩言尤切;可望终不可。乃起刘文秀为大招讨使,督军东出;文秀辞,可望强之。寻自出单骑按辰、沅军,观险隘、劳军吏;十日而还。

  三月,孙可望杀吴贞毓十八人。张佐辰等拟旨,言『封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