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推为户部左侍郎。宏光帝皆不许。士英终畏良玉,阮大铖请增矶堡以备之,名曰西防(详「左兵之叛」)。然诸堡徒供大铖指;尝衣素蟒、围碧玉带,祭江金山,观者讶为梨园。

  礼部尚书顾锡畴以斥温体仁恶于马士英,至是蹴张孙振力颂体仁,请复谥;遂勒锡畴致仕。

  礼部侍郎管绍宁失其印,请于士英;尽改铸各官印,去「南京」字。从之。

  是月,戮大悲于市。

  三月,太子至,马士英承旨以为王之明(详「太子之谳」)。大铖飞书告士英,令兴狱。士英遂拟旨,责高成、穆虎主使附逆,实繁有徒,执下狱;将以中高宏图、姜曰广诸人。都下愤嫉,士英不顾。俄以上游警而止。时童妃亦至,士英语大铖,言『吾辈视上指,上不顾则杀之』(详后)。

  士英复以私憾逮陈潜夫,以国亡不及。阮大铖再荐马锡为京营总兵官。士英又尝以被勘推官黄端伯为礼部主事。星士林翘决士英当大用,遂授中书舍人;寻以一品武阶蟒玉趋事。值新殿工成,加士英太保;管绍宁、高倬各增衔,及内监韩赞周等五十余人。郭维经、贺世寿先后以病乞归;大铖使人劫之江中,去世寿耳。恶进士潘应斗言时政,授广东万州知州。诬富商某以罪,没赀巨万。方以智见马、阮诸状,曰:『是尚可为耶』?褫衣散发,卖药岭南。时为语曰:『要妆假,莫问马』;又曰:『马、阮、张、杨,国事速亡』。

  戊申,左良玉举兵反;驰疏劾马士英大罪八,再檄讨之。士英大惧。以阮大铖、朱大典为督师。大典以贪败,徐石麒言『大典虽墨,其才可用;宜使抚湖南,练兵集食』。士英觊其贿,拟旨切责。大典不得已,使乞援于马、阮,乃命为兵部侍郎。御史郑瑜劾之;士英复拟旨,言『大典披立军府岁饷纔几,毋妄渎』。旋以为兵部尚书,提督军务。至是,为督师;檄刘良佐、黄斌卿诸军以御左。

  夏四月癸丑朔,马士英使史可法入援。可法因请朝,士英不许。已伪乞退,诏留之;使阮大铖以兵巡江上,与大典合。大铖实不出。

  周镳、雷演祚在狱,士英再使朱统■〈金类页〉劾周锺罪宜族,镳从死、演祚亦当死;阮大铖又使王懩等劾之,比之成粹。会左良玉檄至,士英谓镳、演祚实召兵,遂杀周锺、光时亨,赐镳、演祚死。故事:小臣不赐死;马、阮以左兵故,急杀之。镳、演祚死,诸拟旨斩者改戍金齿、绞罪戍广西边卫;徒流已下,尽弛不问。

  虑良佐不能军,与其党罗拜黄得功邸,乞出兵。旋暴良玉罪,尽檄兵御之。廷臣姚思孝、吴希哲、钱增皆请备淮扬;宏光帝亦谕士英:『良玉固未反,宜守淮扬』;乔可聘复争之。士英怒甚,叱诸臣为东林党:『借口防河,纵左入犯。北兵至,犹可以款;使良玉入,则若辈高官,我君臣死耳』。遂瞑目呼:『敢议守淮者斩』!宏光帝惧。宁河王孙邓文昌力请防河,马士英呵斥;文昌弃官去。

  牟文绶纵兵哗掠,建德、东流遂不守;方国安日攻击铜陵、南陵间,荼毒无艺。吴适严劾之,蔡奕琛拟票下适狱。张孙振言『适为东林嫡派,又复社魁,宜速诛之』。俄国亡,适得脱。

  五月壬午朔,宏光帝不视朝;责马士英戴己:『今若此,将焉置我』!士英无一策,惟请召黔兵走贵阳。越数日,群臣集内阁议降,士英与焉(详前)。

  庚寅,马士英以宏光帝去,亦尽室遁。以黔兵四百自卫,称奉太后;遇钱谦益,言『有母在,不获死』,遂遁之溧水。诸人掠其家及其子锡所,立尽。阮大铖亦被掠,姬妾星散。杨维垣遁,为怨家所杀。张捷闻王铎被殴状,惧而自缢。刘孔昭走入海,钱谦益、蔡奕琛、李沾以下则皆降;赵之龙尤首祸(见前)。

  士英走至广德,知州赵景和曰:『彼不奉王而奉太后,诈也』。拒不纳。士英攻破之,杀景和,大掠而去。迂道吉安,浙江巡抚张秉贞询其状,知州黄翼圣以为真,乃备法驾迎太后,以总兵署为行宫,召籍诸臣。彭遇颽亦逃至,以为佥都御史,募兵两浙。俄而刘宗周、熊汝霖自浙至,痛责士英,无以应,惟日盼江上捷。居数日,阮大铖、方国安、杨文骢先后至,为言宏光帝已被执;士英秘之。

  六月,黄道周言:『自五月十一迄今再旬矣,行在未知所适。首辅马士英拥兵自卫,士民诘问,则云上在黄得功军。士英知上在而轻离,则不臣;不知而讹言,则罔上苟生:神人所共愤也』。俄闻多铎兵进嘉、湖,士英走绍兴,至于杭州。原任九江佥事王思任疏:『南都之败,由主上宽仁,信用奸相马士英,尽天下大计付之。而士英公窃太阿,肆无忌惮,窥上之微有以中之:上嗜饮,则进■〈酉灵〉醁;上悦色,则献妖淫;上喜音,则供优鲍;上好玩,则列珍奇。以为君逸臣劳,尽推疆事于史可法;而又忌之,事事掣肘。每一出朝,招集无赖,卖官鬻爵。四方狐狗愿出其门者,一望见费千金、一注籍费千金;乃至文选、职方乘机打劫,巡抚、总督现兑即题。其余编头修脚、服锦横行,又不足数。皆由士英独任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