刎死。
诸生诸复,幅巾诣罗木营死。
诸生陈世仁妻钱氏及世仁姊陈氏匿富春山中,兵逼之,钱及三岁儿赴水死;陈被拥使骑,六扶六自颠,兵怒杀之,断其体为三。
诸生萧某妻,不受污,支解死。
潮州司理李毓新,居嘉兴;兵至,被杀。次子祯先,抱父尸而死。
训导陆世铉,平湖人;甲申变闻,大恸绝粒死。
大学士高宏图,流寓绍兴。闻南都陷,日惟一食祈死。刘宗周等谋立潞王,宏图曰:『天之丧明若穑夫,徒苦江东父老!吾筹之熟矣』。托其子于门人,绝粒死。时博托以书币招刘宗周等,宏图与焉。使至,宏图已卒;遂致参貂于殡宫,太息去。
举人高岱闻城陷,不食。呼子朗与诀,朗跪请先,遂奔偁江;兄澄追之,曰:『汝当奉事』。朗曰:『死与养孰难?子为其难者』。跃入水;舟人持之,噬其臂;已自水出,整巾于首而没。岱曰:『是能先我』。遂绝粒死。
举人叶汝蘅,出居桐坞。岱送之,曰:『君殆隐乎』?曰:『非也。我无城守责,死于墓耳』。与妻王氏赴水死。或救王得苏,明日复死。
布衣倪文征,读书诸暨间,不试、不娶。闻变,市大甓二,运祖墓;语人曰:『吾明人,今不死,非明鬼矣』。携书端坐其中,使合之;曰:『度吾瞑,则瘗吾』。竟日闻诵声,呼之不答;逮夕而绝,遂葬之。
布衣朱炜伪为出,而书其几曰:『志不可夺』。家人见之,曰:『是必死矣』!询诸人,知其拜墓入水而死。父号之曰:『兵且至,将守汝以死乎?抑弃汝』?尸踊而出,角巾卓立;引之并岸,亦不仆。时年二十四。
诸生方炯、朱端,亦会稽人;并死。
章有功,会稽农也;应募敢战,以指挥为前锋。华夏谋泄,攻者益急。有功所将五百人,每战必胜;卒以众寡不敌,被执。拉胁抉齿,大骂死。
义士俞禹机妻沈氏及其女,皆入龙华潭死;兵亦呼为节妇、烈女云。
而三先生尤着。三先生,皆山阴人。其一,诸生王毓蓍。闻不逞者议犒师,大书于门曰:『不降者,王毓蓍也』。众阴去之。闻刘宗周兵起,喜;数日不就,以书抵之曰:『愿先生早死,勿令王炎午笑人』!宗周不食已十日,得书伤悼,曰:『吾讲学十五年,仅得此人』!毓蓍榜所作「愤时致命文」于庙,投柳桥下死。布衣潘集闻兵至,誓必死;或诧之曰:『汝布衣,何为此』?曰:『建州之难,吾王父母皆死;三往奔丧,不得其骨。今复为之,何以见先人于地下』?与王毓蓍以文相恶;闻其死,呼而祭之,袖石投河死。周卜年,亦布衣。闻两人死,曰:『二人死,不见卜年,死不后也』!薙发令迫,曰:『吾尚可以存乎』!碎所佩曰:『宁为玉碎,毋为瓦全』。作五歌遗弟;着白衣冠,哭而过市,跃入海死。越日,妻寻之,溯江号泣;尸逆上,兀然而止。就视之,盖卜年也;面如生,冠履亦不失。是日越东义师起;诏授毓蓍翰林院待诏,集、卜年教谕、训导。越人感其义,私谥毓蓍「正义」先生、集「成义」先生、卜年「全义」先生。
诸生许□,遍体书「庄烈帝」,自缢死。
诸生何光卫妻余氏及其女适唐氏者,皆以兵逼,入水死。时称双烈。
故大同总兵汪登瑞,余姚人也;闻变,绝粒死。
中书沈之泰,亦余姚人;通表舟山。被执,吏将活之;曰:『死,吾夙志也』。在狱赋诗。卖药佣某受其德,为纳饮食。先一日,泣告曰:『吾为公任死事』。乞其尸而葬之。妻吴氏家居,闻太息声,则讣至矣。将收之,曰:『吾吏部子妇,不可辱也』。自经死。
诸生晏一洪,余姚人;诸生杨守程、杨云门,萧山人;皆死。
诸生傅日炯,诸暨人;与叔平公曰:『吾辈当死,然固有母,宜询之』。平公母不许,日炯母许之;乃遍别所亲,赴池死。
举人祝渊,海宁人;葬母山中。闻变,促竣工;归而设祭毕,遂死。
兴国公王之仁,当诸军溃,所部独不动。张国维欲与守,之仁泣曰:『误国者,方国安也。今强敌数万,何能守?公宜速行』!载其妻妾、二子、幼女、诸孙沉之蛟门;奉敕命北面再拜,亦沉之。独至松江,峨冠登陆,袍笏俨然,众疑其降也;传之南京,语洪承畴曰:『身为大帅,不欲暝死洪涛中,当毕于明处』。承畴使去发,不从;大骂曰:『先帝设十三坛祭汝,殆祭狗乎』!遂被杀。
兵部尚书余煌闻江上溃,有议城守者;叹曰:『数万军不能战,乃以老弱守,是聚肉耳』。亟开诸门纵民走。已赋绝命诗,投入水;舟人拯之,居二日,复入深水死。
礼部尚书王恩任,当监国时,抗疏「官乱、民乱、兵乱祸」。遂乞休,不许;曰:『虞不腊矣』!兵至,不食死。
礼部侍郎陈函辉,徒步从监国失道,重茧山中。八月,始至于台州,监国已入海;哭入云峰山,作绝命词,自制祭文、埋骨记。遗其友曰:『季札之剑、孝标之书,皆诸先生事。令念忠义,存我遗孤、藏我遗文!所谓「埋血三年、化碧地下」者,必有以报也』。遂缢而死。
太仆寺卿陈潜夫及妻孟氏、妾孟氏,联臂于河死。
在籍通政司左参议吴从鲁,野服入山,置棺焉;曰:『有迹我者,即合之』。俄被疾,栉沐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