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模,叱使跪;廷模言:『我五品大夫,何跪尔』!乱棒击之,两臂几折,卒不承。以次拷镌等,不胜痛苦,皆呼二祖、列宗。时已暮,风震雷怒,狱卒亦惧;国益严刑。于是蔡演厉声曰:『今日便承此狱,见臣子报国之心』。演承,众皆承。国问皇上知否?演大声言:『未经执奏』。乃释马吉翔,系群臣于狱;以欺君误国矫诏为罪,报可望。可望疏请永历帝亲裁之;永历帝不胜愤,下诸臣议。吏部侍郎张佐宸及蒲缨、宋德亮、朱企鋘、冷孟饪、蒋御曦谓国曰:『是应尽死!留其一,必为患』。佐宸、御曦共为诏,略言:『罪臣吴贞毓等包藏祸心,内外连结,盗宝矫敕,擅行封赏,贻祸封疆;赖祖宗之灵,奸谋发露。随命审问,除赐辅臣吴贞毓死,其张镌、张福禄、全为国等同谋不法,无分首从,宜使伏诛。朕以频年患难,扈从乏人;故御下宽,至于奸回自用,盗出掖廷。朕德不明,深用自责;诸臣亦宜各自洗涤。吉翔等复官任事如故』。可望复释许绍亮,杖刘议新、刘衡而免之;陈瑞麟廷杖,遣戍(瑞麟,佐宸同乡人也)。绍亮将出,恸哭欲止。吴贞毓言:『天不尽死,我辈何恋恋为』!天寿、吉翔并疑中宫预其谋,使仪制司上故事,欲废立;后涕泣诉,乃免。

  三月,吴贞毓死,磔张福禄、张镌;杀诸臣于市: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歙县郑允元、大理寺丞湖广林锺、太仆寺少卿袁州赵赓禹、翰林院检讨晋江蒋干昌、善化李元开、吏科给事中赣州徐极、江西道御史钱塘周允吉、广西道御史南昌朱议昹、福建道御史进贤胡士瑞、兵部郎中四川朱东旦、工部郎中九江蔡演、内阁中书庐陵易士佳、吏部员外郎直诰敕房事鄞县任斗墟、御史宜兴李颀及内臣全为国十八人;皆为诗大骂。及就刑,颜色不变。国尸之三日,面如生。乃合瘗于安隆北阙之马场;所谓「十八公」也。林青阳亦逮至,被杀;惟周官走免。可望受禅之议亦绝。

  顺治十三年(永历十年)春二月,李定国奉永历帝入云南。使靳统武执马吉翔至,将杀之;吉翔媚统武,缓其死。定国客金维新间过统武,吉翔媚尤力;因誉诸定国,使来见,望尘即拜,言『见颜色,死且不朽』。定国武人,大悦之。永历帝以定国客金维新为行在吏部侍郎、龚名为行在兵部侍郎。吉翔曰:『晋王功高,两公实提挈之。今封王爵,两公亦宜上赏。使吉翔得亲皇上,当为言之』。两人喜,言诸定国,使荐之;永历帝不得已,使入阁。吉翔挟定国以邀上,又假宠赉邀定国,不一月尽握中外权;引其党张佐宸、扶纲摄尚书大学士。定国、文秀不时过吉翔;高绩、邬昌期疏:『二王功高望重,不宜往权贵门,恐滋奸弊,蹈可望辙』。定国、文秀愠不朝;吉翔激永历帝,杖两人各百五十,除其名。维新走告定国,不宜杀谏臣;乃入救,复其官。周官、裴廷楷、许绍亮、金简复交章劾吉翔;已结定国,无如何。扶纲等媚之不遗力。

  三月,真除扶纲为东阁大学士、张佐宸为吏部尚书、王应龙为工部尚书。时以佐宸貌劣为判官、扶纲为小鬼。

  顺治十四年(永历十一年)冬十一月,李定国率文武诸臣请表安隆十八忠臣,从之(详「殉节」)。

  顺治十五年(永历十二年)春正月,以钱邦芑掌都察院事,以程源为兵部尚书。邦芑始终不屈于可望、源则可望所亲信,然交水之功,两人最着;故用之。马吉翔忮甚;源甫入,即发吉翔奸。吉翔蹴言者劾源臣可望,非纯臣;源愤,杜门不出。邦芑虽掌院,金维新为左都御史位其上,邦芑郁郁朝请而已。

  夏,高绩及郎中金简疏兵事,将杖之而免(详「李孙之兵」)。

  顺治十六年(永历十三年)春二月,缅请使谕白文选军;邓凯、任国玺请行,将招之以奉迎。马吉翔虑两人暴其恶,私与缅曰:『两人无家室,去必不返』。缅遂请改使。其后文选及定国诸军屡至不能达,皆坐任吉翔等。

  沐天波与蒲缨、王起隆集树下,谋奉永历帝出缅;以告吉翔,请渡户腊、乌撒以就定国。吉翔言:『若此,不复能与官家事;将以三宫畀公等』。乃止。张佐宸、扶纲及诸附马、庞者先后多入降。

  顺治十七年(永历十四年),永历帝在缅甸。马吉翔独当国,庞天寿、李国泰掌司礼监相表里。矫诏付缅酋,从官、军士后至者皆杀之。虑李定国、白文选至,己不得逞专;令永历帝止兵示从缅,其实自便。定国等以疏来,无多寡,皆不报。使其婿潘国璜操缅语,诳永历帝以某某兵将至,不宜行;实禁止之,将遂居缅。日与蒲缨、国泰狼狈,请以邬昌期掌六科、乌撒知府王祖望为礼部侍郎,卖国纳贿,一切如故。尚书邓士廉老而懦,专供吉翔指,且希入阁。

  三月,大学士方端之等皆出降。

  秋九月,太常博士邓居诏陈时势,言极恳切;且劾任国玺。国玺辨,亦劾居诏。永历帝将质之,吉翔、国泰共止帝,所言亦不用。

  顺治十八年(永历十五年)春三月,锦衣指挥赵明鉴谋奉太子出险,且杀马吉翔、李国泰绝后患;事泄,吉翔坐以结盟投缅,及沐天波仆李某、王起隆仆何爱十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