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己未,金兵下城,尽绝我兵,分四壁屯守。邦昌诣金营辞,服赭袍,张红盖,所过起居,并如常仪。从行者王时雍、徐秉哲、吴幵、莫俦。
夏四月庚申朔,大风吹石折木。车驾北行,皇后、皇太子偕行。黏罕军护送,由郑州路进发。辛酉,金营始空,其行甚遽,以四方勤王兵大集故也。营中遗物甚多,令户部拘收,象牙一色至二百担,他不急之物称是。秘阁图书狼藉泥中,金帛犹多,践之如粪壤。
校勘记
[1]先是 《长编拾补》卷五十八此段系在本年闰十一月甲辰,非丙辰也。
[2]闰月 此亦闰十一月。按照体例,此处不当再出现相同月份的标目,兹仍其旧不删。
[3]斋宫 原本作『齐宫』,据《长编拾补》卷五十八改。
[4]宣赞 原本作『宣读』,据《长编拾补》卷五十九改。
[5]四百匹 原本脱『百』字,据《长编拾补》卷五十九补。
[6]王俣 原本作『王侯』,据《长编拾补》卷六十改。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五十
钦宗皇帝
高宗南渡
靖康元年十二月壬戌,康王开兵马大元帅府于相州(余见上)。
二年四月庚申朔,车驾北狩。辛酉,金营始空。先是,朝请郎、徽猷阁待制、知信德军黄潜善遣探事人张宗至京师。宗得邦昌僭号文、金人伪诏、邦昌伪赦、迎立太后书各一纸。康王读毕,往麟嘉堂与僚属呼问之,恸哭乃归。时潜善建议,自山口镇过兖州,抵宿州驻车,谋渡江左,辎重先锋至山口,三军藉藉,乃不果行。王挥泪大恸,期身先士卒,追二圣至河北。诸将请曰:『此将臣职耳。大王乃宗庙社稷所系,不可轻举。』王谓耿南仲等曰:『斯报国之秋也,宜奋忠义,邀击归路。』于是布檄,并檄副元帅宗泽,促河南北兵依应指挥。癸亥,耿南仲、汪伯彦、黄潜善、耿延禧、董耘、高世则、梁扬祖、黄潜厚等率文武官吏劝进。康王涕泣不受,日与二三幕属共图北征。群僚同请,王固辞。南仲等又言曰:『二圣北狩,邦昌僭窃,天下无主,群心惶惶。不早图之,后时有悔,顾以宗庙社稷为念,速继大统,先正尊位,乃议奉迎。四海生灵,延颈以望。』王复流涕不受。诸路帅臣、监司、郡守推戴,表无虚日,南仲、伯彦等再言曰:『二圣北狩,大王径欲北征,奉迎銮舆,孝悌之诚,足以昭假神明,何举不利?然异姓僭窃,奸雄睥聣,群起并争。邦昌身为宰辅,受国大恩,大王早为计,彼必拱手听命。倘若后时,久假不归矣!』王不纳。甲子,迎元祐皇后于私第,入居延福宫。邦昌遣蒋师愈等赍咨目至大元帅府。书至于王,询师愈等所以来之因。对曰:『邦昌先遣使臣李兴、潘谨焘等未回,闻有元帅府探兵入城,固知大王在济,故遣师愈等来。』
是日,谨焘及兴赍伪尚书省札子至,云:『四月二日,奉面旨,差往济、郓等处访寻康王所在,仰逐处州郡守臣等具军法文状,申尚书省二年四月二日札。』后有王时雍、李回二押字。王问二圣,皆如所闻。又问邦昌所服,曰:『红袍、玉带、帽子。』王掩泣,左右皆流涕,即以札子付谨焘等,回曰:『大元帅府今差使臣潘谨焘、李兴礼体问京城,访闻二圣曾幸金营,于甚日还京?有脱金营来者,供具不一,京城即无报应文字,未审今
在京系是何人主管事务?仰开封府具军法文状来伺侯行遣。』众以为得体。
丙寅,邦昌又遣其甥吴何及王舅韦渊同赍目称臣,言其大略。言:『封府库以待大王。孔子曰:「子在,回何敢死?」臣所以不死者,以□君上之在外也[1]。』王召何等,饮以酒,赐予良厚。何尝侍□王使斡离不军前[2],至是日叙旧,不忘也[3]。丁卯,谢克家以邦昌之命,赍玉玺至大元帅府。其篆文曰『大宋受命之宝』。帅府僚属耿南仲、汪伯彦等引克家捧宝跪进。王谦拒再三,恸哭不受,命伯彦司之。监察御史马伸言于邦昌曰:『伏见金兵南下,掳劫二帝北行,且逼立相公,使王国事。相公所以忍死就尊位者,自信敌退,必能复辟也。忠臣义士不即就死,城中之人不即生变者,亦以相公必立赵孤也。今敌去多日,吾君之子已知所在,狱讼讴歌,又皆归往。相公外挟强敌之威,使人游说康王,且令南遁,然后据有中原,为久假不归之计。伸知相公必无是心,但为金人未远,因循未能尽改。虽然如此,亦大不便。盖人心未孚,一旦喧闹,虽有忠义之志,相公必不能自明,满城生灵,反遭涂炭,孤负相公初心矣。望速行改正,易服归省,庶是禀取太后命令而后行,仍速迎奉康王归京,日下开门,抚劳四方勤王之师,以示无间。应内外赦书施恩惠、收人心等事,权行拘收,俟立赵氏日然后施行。庶几中外释疑,转祸为福,伊、周再生,无以复加。如以伸言为不然,则先次受戮,伸有死而已,必不敢辅相公,为宋叛臣也。』邦昌命一切改正。是日,开城门。戊辰,邦昌召侍从官议事,晚,降手书,恭请元祐皇后垂帘听政,以俟复辟。是书既出,中外大悦,追回诸路赦文,并毁所立宋太后手书不用。元祐皇后遣尚书左丞冯澥为奉迎使,权尚书右丞李回副之,持诏往济州迎康王。王览书,因语幕属曰:『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