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初践宸极,以惠卿、蔡确之徒残民蠢国,辜负任使,为四海所疾,是以继贬,逐之远方,谓且永投荒裔,终身不齿。而惠卿自宣城方逾再岁,考之常法,犹未当叙。不识何名,遽复卿列?议者谓蔡确之母见在京师,干诉朝廷,愿还其子。大臣未敢直从其请。若惠卿之命遂行,则将藉以复确。确既复用,则章惇之类如蝟毛而起。为天下国家之计者,其得安乎?』
八月癸卯,诏章惇复右正议大夫。前此,惇坐苏州买田不法降一官,至是满岁当复,故有是诏。给事中朱光庭言:『惇凶悖狠戾,慢上不恭,交结奸臣,强市民田。奸邪贪污不法之人,不当用常法叙复。』诏章惇更候一期取旨。辛亥,责授英州别驾、新州安置蔡确母明氏乞量移一内地。太皇太后宣谕曰:『蔡确不为渠吟诗谤讟,只为此人于社稷不利。若社稷之福,确当便死。此事亦须与挂意。』(详见《蔡确诗谤》)
闰八月甲子,龙图阁待制、知郓州蔡京知永兴军。初,执政议用安焘守郓州,移京帅渭,代刘舜卿。王岩叟谓:『京不更西事,未可付以平涼。或试之庆阳,召章楶还,令权诸曹侍郎。』刘挚不欲多置权侍郎,吕大防请移京守雍,从之。是日,执政会议都堂,吕大防、刘挚欲以李清臣为吏部尚书。王岩叟曰:『此非密院所预,然必有议论。』挚曰:『前执政为尚书,有何议论?』岩叟曰:『前执政为尚书固不为过,第恐公议不肯放人来耳。』既而奏可。岩叟谓同列曰:『必致人言。』大防亦自以为然。录黄过门下省,给事中范祖禹封还进呈,不允,祖禹执奏如初。先是,挚语大防曰:『若宁帖,须朝夕论之乃可。』大防曰:『俟明日。』挚曰:『俟明日,则不及矣。』除命既下,左正言姚勔又论其不当。岩叟谓苏辙曰:『邦直如何?』辙曰:『给事中已再封驳,谏官亦有言。今更欲用蒲宗孟为兵部尚书,那得安静?』岩叟曰:『子由宜力争。』辙曰:『彦霖当相助。』岩叟许诺。及会议,岩叟谓大防曰:『一人议论未已,更可进一人否?』大防曰:『宗孟却无他事。』岩叟曰:『要之亦非公论所与。』辙曰:『且候邦直命下,然后议此,如何?』皆不应。辙欲于帘前敷陈,岩叟曰:『此所望也。』及帘前,大防奏:『诸部久阙尚书,见在人皆资浅,未可用,又不可阙官。须用前执政。』上有黾勉从之之意,辙遂言:『前日如李清臣,给谏纷然,争之未定,今又用宗孟,恐不便。』太皇太后曰:『奈阙官何?』辙曰:『尚书阙官已数年,何尝阙事?今日用此二人,正与去年用邓温伯无异。此三人者非有大恶,第与王珪、蔡确辈并进,意思与今日圣政不合。见今尚书共阙四人,若并用此四人,使互进党类,气类一合,非独臣等奈何不得,亦恐朝廷难奈何!且朝廷只贵安静,如此用人,台谏安得不言?臣恐自此闹矣!』太皇太后曰:『信然。不如且静。』遂卷除目持下。然大防、挚更欲用清臣知扬州,代王存,召王存入为吏部尚书。岩叟意不然,亟以语挚,挚曰:『阙许官曹,却有甚人补?』岩叟曰:『用与今日政事意同之人。』挚默然。岩叟又语挚曰:『公引此等人付之此地,敢保否?』挚曰:『保则不敢。』岩叟曰:『公宜无忽!』壬申,资政殿学士、知永兴军李清臣知成德军,宝文阁直学士、知成德军谢景温知扬州。庚辰,诏降授皇城使、管勾舒州灵仙观宋用臣与叙忠州刺史。给事中范祖禹封还诏书,乞不收叙。诏用臣候今任满日取旨。先是,吕大防与同列议南都宫阙不修,可以五万贯修之,因移用臣为管辖鸿庆宫,令措画。王岩叟以短封告大防及刘挚曰:『若复使用臣预土木,必动议论。』挚甚然之,大防不答。逾半岁而用臣叙复,卒罢之。吕大防、刘挚朋党(见《朋党》)。
十一月乙酉,太中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刘挚为观文殿学士、知郓州。麻制以从挚所乞为辞。
十二月庚午,诏吕惠卿光禄卿、分司,权给事中姚勔封还,罢之。
姚勔封还,罢之,《政目》十六日书惠卿光禄、分司,二十二日书姚勔缴惠卿词头,《实录》并无之。按:《惠卿家传》亦不载此,却云:『六年十一月,许任便居住。』今且依《政目》附见十六日,当细考之。三年九月,自建宁移宣州。
七年三月辛亥,知河中府、资政殿学士蒲宗孟知永兴军。
四月癸丑朔,知永兴军蔡京为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甲辰,龙图阁直学士、知青州曾布知瀛州。
六月辛酉,左正议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为右光禄大夫,右光禄大夫、守尚书左丞苏颂为左光禄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九月壬午,资政殿学士、知永兴军蒲宗孟知大名府。丙戌,端明殿学士、知蔡州邓温伯知永兴军。
十一月乙巳,尚书左丞梁焘言:『先帝大臣,多以材进,可稍复用,委以别都名藩,以全终始。』
八年正月甲申,英州别驾、新州安置蔡确卒。
三月壬午,诏尚书左仆射苏颂特授观文殿大学士,充集禧观使。
四月甲子,资政殿学士、通议大夫、知永兴军李清臣为吏部尚书。
五月己卯,新除吏部尚书李清臣为资政殿学士、知真定府,以权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