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及天下州军、在城僧尼道士女冠一日,内在京于中太一、上清、储祥、集禧、建隆、醴泉、万寿等六处宫观、大相国寺十禅院,自正旦日,各用僧、道开建道场七昼夜。宫观罢散日,设醮一坐。在京外州军,自正旦日,办食设狱三日,并支系省钱,嘉与臣民,共增吉祷,庶几中外,均被余禧。』先是,太皇太后谕执政曰:『今日同皇帝听政,不可比光献,兼恐费国用。』吕大防曰:『所费亦不多,太皇太后亦勿如此言。』韩忠彦曰:『谦抑过甚。』王岩叟曰:『此乃皇帝一善事,不须过有退托。』遂降此诏。诏词,学士梁焘所撰也。
七年四月己未[7],立皇后孟氏。
五月壬子,翰林学士梁焘言:『太皇太后陛下拥护圣躬,夙夜不倦,保祐之功,永福宗社。今来选正中宫,已得贤淑。冬至大礼,自当郊见,天地人事,上下协应。维是政机之烦,久劳同听,归断人主,不可过时,此陛下今日甚盛之举也。愿早赐处分,以彰全德。如以臣言为然,伏望面出手诏,付大臣施行。』
十一月乙巳,尚书左丞梁焘言:『臣昨在翰苑日,尝密具札子,披露肝胆。冒闻圣慈致陛下每有宣谕,必以不喜管事为言,常欲安静,此圣意之本也。臣未尝一日不思。窃惟渊衷远虑深识,用臣前言,自适其时矣。伏望检会前奏,早赐诏音,归断人主,以全大功。』
十二月,左仆射吕大防以疾恳求罢政,太皇太后宣谕曰:『主上富于春秋,相公未可去位,更少俟岁月,吾亦就东朝矣。』大防乃不敢请,复起视事。
八年八月辛酉,太皇太后有疾,上不视事。壬戌,吕大防、范纯仁、苏辙、郑雍、韩忠彦、刘奉世入崇庆殿问圣体。大防等言:『元丰五年,神宗皇帝服药,常降在京及畿内罪人。』太皇太后曰:『莫不消如此。』大防曰:『元丰中,神宗皇帝自以圣躬服药降此指挥。今上为太皇太后,于礼尤顺。』上曰:『依故事。』前此凡奏事,上未尝处分,至是,上以太皇太后意在谦抑,故有此宣谕。丁卯,吕大防、范纯仁、苏辙、郑雍、韩忠彦、刘奉世人崇庆殿后閤问太皇太后圣体。太皇太后谕大防等曰:『今疾势有加,与相公等必不相见。且善辅佐官家,力朝廷社稷!』初,大防等欲退,太皇太后独留纯仁,意欲有所属也。上令大防以下皆住。太皇太后曰:『老身受神宗顾托,同官家御殿听断。公等试言:九年间,曾施私恩与高氏否?』大防对曰:『陛下以至公御天下,何尝以私恩及外家?』太皇太后曰:『固然。只为至公,一儿一女病且死,皆不得见。』言讫泣下。大防曰:『近闻圣体向安,乞稍宽圣虑服药。』太皇太后曰:『然。政欲对官家说破:老身殁后,必多有调戏官家者,宜勿听之。公等亦宜早求退,令官家别用一番人。』乃呼左右,问:『曾赐出社饭否?』因谓大防曰:『公等各去吃一匙社饭,明年社饭时,思量老身也。』
此段据邵伯温《辨诬》并蔡惇《直笔》删修。蔡惇云:『是日社。』按:戊辰乃二十三日。而《实录》太皇太后谓吕大防等必不相见,乃二十二日。或太皇太后豫言之?今止从《实录》,系之二十二日。
九月戊寅,太皇太后疾革。宰臣等入问圣体,见上于崇庆殿之西楹。上泣曰:『太皇太后保佑朕躬,功德深厚。今疾势至此,为之奈何?应祖宗故事,有可以尊崇追报者,宜尽施行。』是日,太皇太后崩。己卯,文武百僚诣崇庆宫,听太皇太后遗诰。园陵制度,依章献明萧皇太后典故。诏有司易园陵为山陵。癸卯,翰林学士兼侍讲范祖禹上言:『臣伏以天下不幸,太皇太后登遐。陛下号慕哀毁,孝性天至,在庭闻者,无不摧陨。今将总览庶政,延见群臣。四方之民,倾耳而听,拭目而视,此乃宋室隆替之本,社稷安危之基,天下治乱之端,生民休戚之始,君子小人消长进退之际,天命人心去就离合之时也。呜呼,可不慎哉,』又曰:『今必有小人进言曰:「太皇太后不当改先帝之政,逐先帝之臣。」此乃离间之言,不可不察也。当陛下嗣位之初,太皇太后听政之日,臣民上书者以万数,皆言政令有不便者。太皇太后因天下人心欲改,故与陛下同改之,非以己之私意而改也。既改其法,则作法之人及主其法者有罪当逐,陛下与太皇太后亦以众言而逐之。其所逐者,皆上负先帝、下负万民、天下之所雠疾、众庶所欲同去者也,太皇太后岂有憎爱于其间哉?顾不如此,则天下不安耳。』又曰:『太皇太后新弃天下,陛下初揽政事,乃小人乘间伺隙之地,故不可不豫防之。此等既上误先帝,而今又复误陛下。天下之事,岂堪小人再破坏邪?』
十月丙午,中书舍人吕陶上言(见《逐元祐党》)。
绍圣元年二月己酉,葬宣仁圣烈皇后于永厚陵。己未,祔宣仁圣烈皇后神主于太庙。戊辰,诏曰:『朕昨亲奉皇太后圣谕:皇太妃保育之德,著于中外,虽已备极崇奉,而仪节之间,犹有未称。盖旧仪虽全比皇后,而宫闱舆盖之制,及出入所用,宜有所加。苟于本朝祖宗以来母后之制有所差降,则褒隆之数,可以施行。朕恭承玉音,倦倦慈训。其下礼部、太常寺,礼官参考典礼仪制,及臣僚上笺拜名、命妇进见等仪式闻奏。』
元符元年三月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