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等又言:『唐故事,十王宅、百孙院并在安国寺东,不处皇城之内。伏望察臣恳诚,庶安臣子之分。』诏又不允。
八年闰四月丁巳,岐王颢、嘉王頵言:『蒙遣中使赐臣等团玉带各一条,准閤门告报,已著为朝仪。臣等乞宝藏于家,不敢服用。』不许。上命工琢玉带以赐颢等,固辞,不听。请加佩金鱼以别嫌,诏以玉鱼赐之。上尝与二王击球戏赌玉带,颢曰:『臣若胜,不用玉带,只乞罢青苗、市易。』上不悦。
元丰二年三月,岐王颢之夫人冯,侍中拯之曾孙也,失爱于王,屏居后閤者数年。是春,岐王宫遗火,寻扑灭。夫人闻有火,遣二婢往视之。王见之,诘其所以来,二婢曰:『夫人令视大王耳。』王乳母素憎夫人,与二嬖人谮之曰:『火殆夫人所为也。』王怒,命内知客鞫其事。二婢不胜考掠,自诬云:『夫人使之纵火。』王杖二婢,且泣诉于太后曰:『新妇所为如是,臣不可与同处。』太后怒,谓上必斩之。上素知其不睦,必为左右陷之,徐对曰:『彼公卿家子,岂可遽尔?俟案验得失,然后议之。』乃召二婢,命中使与侍讲郑穆同鞫于皇城司。数日,狱具无实,又命翌善冯浩录问。上乃以具白太皇太后,因召夫人入禁中。夫人大惧,欲自杀,上遣中使慰谕曰:『汝无罪,勿恐。』且命径诣太皇太后宫。太皇太后慰存之。太后与上继至,诘以火事,夫人泣拜谢罪曰:『乃纵火则无之,然妾小家女,福薄不足以当岐王伉俪,幸赦其死,乞削发出外为尼。』太后曰:『汝诅詈岐王,有诸?』曰:『妾乘忿或有之。』上乃罪乳母及二嬖人,命中使送夫人于瑶华宫,不披戴。旧俸月钱五十缗,更增倍之,厚加资给,曰:『俟王意解,当复迎之。』
四月癸卯,太皇太后、皇太后幸金明池。上扶太皇太后登辇,又豫为百宝酒船,于是驰以上寿。
十月庚戌,以太皇太后服药,德音降死罪,囚流以下释之。诏太皇太后违豫日久,命辅臣等分祷天地、宗庙、社稷。壬子,诏以太皇太后不豫,度在京宫观、寺院童行为僧尼、道士,令御药院于启圣院作大会,以度牒授之。乙卯,太皇太后崩于寿庆宫,百官入班宫庭。时宰臣吴充以疾不至,王珪升西阶宣遗诰:园陵制度,依昭宪、明德皇太后故事施行。上事后极诚孝,所以娱悦后,无所不至。在宫中从后行,必扶掖,视膳定省惟谨。后待上慈爱天至,上御朝稍晚,后必自至屏扆后候之,或自持饮食以食上,始终十余年,外廷无由备知。本朝故事,外家男子未尝入谒。后既高年多疾,弟佾亦老,上为后言:宜数召见,以自慰释。后辄不许。请迁佾官,亦不许。一日,佾因侍上从容,上固为之请,得入谒,后乃许之。上自与佾同至后阁,坐少顷,上先起,令佾得伸亲意,后遽谓佾曰:『此非若所当留也。』辄遣随上出。及崩,上哀慕殆不胜。丧后卧内缄封一匮,上发视之,则旧合同宝也。仁宗时因火失宝,更铸之。后淘井得旧宝,故后藏之匮中,而人无知者。
十一月戊辰,诏诸路并禁乐,至卒哭。既而礼院言:『案:礼葬而后虞,虞而后卒哭,卒哭而后祔。景德中,明德皇后百日为卒哭,卒哭后不禁乐。以百日为卒哭,盖古之士礼,不当施于朝廷。』乃诏改卒哭为百日。王辰,翰林学士章惇言:『宜以祖宗之命,奉上太皇太后尊谥曰慈圣光献。』诏恭依。
十二月甲子,礼院言:『唐开元六年,太常以昭成皇太后谥号不应称太,礼部奏曰:入庙称后,义系于夫。在朝称太后,义系于子。命百司文牒及奏状,恐不合除太字。如谥册入陵,神主立庙,即去太字。』奏可。
三年正月癸酉,诏大行太皇太后卤簿不用?矟,内臣二十四人捧梓宫。
二月[5],诏大行太皇太后灵驾发引日,听高丽使陪位。己亥,诏:『大行太皇太后,皇帝创为地宫,非嘉祐、治平故事。安厝梓宫,须别为规度。可命都大提举修奉宋用臣专一管勾。』甲寅,大行太皇太后发引,上自庆寿殿步导梓宫[6],且行且哭。至宣德门外,立班俟时,号恸不绝声。王珪及雍王颢、曹王頵更进开释,不能止。百官士卒感动悲咽,高丽使至于出涕。灵驾既行,上衰服还内。百官辞灵驾,于板桥退,改常服入门。明日,诣閤门进名奉慰,又慰皇太后于内东门[7]。上自庚戌不视事,丙辰,始御崇政殿。至祔庙,乃御前殿。
三月癸酉,葬慈圣光献皇后于昭陵。己丑,以上慈圣光献故,大推恩于曹氏,于后为兄弟行者进三官,子行者进两官,孙行者进一官。凡被赏者百余人。且欲以佾为正中书令。吕公著言:『正中书令自宋兴以来未尝除人,况不带节度使,即宰相也,非所以宠外戚。』上曰:『此诚阔典,第不如是,不足以称厚恩尔。』公著固争,乃以节度使兼中书令。他日,佾又奏:『臣乡除兼侍中,三子皆以臣故进官。今除中书令,亦乞用前比,进三子宫。』公著言:『佾除兼侍中,曹氏子孙皆不迁,故特以佾故进其三子。今佾三子已用泛恩进两官矣,岂可复加?』上曰:『理固如此,第以元舅之请,不可违尔。』上又曰:『褒宠外戚,诚非国家美事。顾以慈圣光献有功子孙宗社,宜优恤其家尔。』公著因言:『自古亡国乱家,不过亲小人、任宦官、通女谒、宠外戚等数事而已。』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