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蕃部苦之。自今请复令输钱。其罪轻者,约以汉法赎铜。』从之。庚寅,右率府率、衡州安置周文质除名、白州编管,环庆路钤辖、内园使、荣州刺史、内殿押班王怀信除名、连州编管。文质既远贬,而内侍张怀德又以大板寨拥兵玩寇之状闻,故与怀信再加窜绌。
桂阳蛮猺之叛
庆历三年九月丁丑,湖南转运言:桂阳监蛮猺内寇。蛮猺者居山谷间,其山自衡州常宁县属于桂阳,郴、连、贺、韶四州环行千余里[8],蛮居其中,不事赋役,谓之猺人。初,有吉州人黄捉鬼,与其兄弟数人皆习蛮法,往来常宁,出入溪洞,诱蛮众数千人盗贩盐,杀官军,逃匿峒中。既招出而杀之,又徙山下它处。至是,其党遂合五千人出桂阳蓝山县华阴峒,害巡检李延祚、潭州都监张克明,诏发兵捕击之。
按:欧阳修明年三月疏,余靖明年五月疏。杀黄捉鬼,乃提刑邵饰、知衡州陈执方也。
十月乙未朔,右谏议大夫、知江宁府刘沆为龙图阁直学士、知潭州,经制蛮事。戊申,知岳州杨畋提点荆湖南路刑狱。时方攻讨蛮猺,命畋督之。
十二月乙巳,桂阳监言:猺贼九百余人复寇边。湖南攻讨蛮猺,久之不克。己酉,诏转运司郭辅之等,如未能以兵剪除,即便招抚之。杨畋至湖南,乃募才勇深入峒讨击。然南方久不识兵。士卒多畏慑,及战孤浆峒,前军却[9],大兵悉溃。畋踣岩下,藉浅草得不死,卒厉众平六峒。
杨畋兵败孤浆峒,不得其时,此见本传附见。招抚后或因畋兵败,遂命辅之招抚也。当考。卒厉众平六峒,当是四年冬末五年春初事。
四年正月丁亥,金部员外郎周陵为司勋员外郎、荆湖南路转运按察使[10]。蛮猺未平,更命陵往治也。
三月乙丑,以殿中侍御史会稽王丝为荊湖南路体量安抚、提举捉贼。
甲戌,赐湖南路捕击山猺军士缗钱,仍遣内侍赍手诏体量捉杀次第以闻。谏官欧阳修言:『臣风闻湖南蛮贼近日渐炽,杀戮官吏,锋不可当,虽差杨畋锐于讨击,与郭辅之异议,不肯招降。又王丝去时,朝廷亦别无处分,虑丝到彼,与畋同谋。盖蛮贼止可招携,卒难剪扑,而畋等急于展效,恐失事机。今深入而攻,则山林险恶,巢穴深远,议者皆知其不可。若以兵外守,待其出而击之,则未见其利。盖以蛮所在依山,在衡、永、道州、桂阳监之间,四面皆可出寇。若官军守于东,则彼出于西;若官军守于南,则彼出于北;四面尽守,则用兵太多;分而邀之,则兵寡易败。此进退未有可击之便也。今正蛮已为邓和尚、黄捉鬼兄弟所诱,其余山民莫猺之类,亦皆自起而为盗窃。闻常宁一县殆无平民,大小之盗一二百火。推其致死之因,莫猺之俗,衣服、言语,一类正蛮。黄、郑初起之时,捕贼官吏急于讨击,逢蛮便杀,屡杀平人,遂致莫猺惊惶。以此言之,则本无为盗之心,固有可招之理。然欲诸盗肯降,必须先得黄、邓。昨邵饰等初招黄捉鬼之时,失其恩信,致彼惊逃,寻捕获之,断其脚筋,因而致死。今邓和尚等若指前事为戒,计其未必肯降。如云且招,终恐难得,必须示以可信之事,推以感动之恩。若得黄、邓先降,其余指挥可定。』修又言:『臣风闻杨畋近与蛮贼斗敌,杀得七八十人首级。仍闻入彼巢穴,夺其粮储,挫贼之锋,增我士气。畋之勇略,固亦可嘉。然朝廷谋虑事机,宜思久远。窃恐上下之心急于平贼,闻此小捷,便谓兵胜,不能镇静,外示轻脱。其间二事,尤合深思。一曰不待成功便行厚赏,一曰谓其可杀更不肯招。苟如此,则计之大失而事之深害也云云。今于未了之间便行厚赏,则诸处巡检、捕盗官等见畋获赏,争杀平人,而畋等自恃因战得功,坚执不招之议,朝廷亦恃畋小胜,更无招辑之心,上下失谋,必成大患。其杨畋等,伏乞且降勅书奖谕,授与事宜,俟彼招安,便行厚赏。』
五月,余靖言:『闻蛮贼黄捉鬼等诣衡州请降,知州陈执方既已纳之,寻差役官就驿勘问,贼惊走,因捕杀之。至于余党,虽欲归降,怀疑不信,此皆中外措置乖错之所致也云云。亦当追罪执方,乃能招抚。』
六月丁酉,降勅榜下知潭州刘沆招谕桂阳监蛮贼,有来首身者,并与等第推恩。
九月丙子,殿中侍御史、荆湖南路体量安抚王丝为侍御史、广南东路转运按察使兼本路安抚。丝在湖南凡十月,蛮既衰息,乃徙广东。
十月,知潭州刘沆大发兵,以勅榜至桂阳监,招降叛蛮二千余人,使散居所部。癸丑,以蛮首邓文志、黄文晟、黄士元并为三班借职。
十一月,谏官余靖言:『臣窃闻湖南贼人首领黄四、邓和尚等各已归降,又闻奏蛮首千余人打劫宜章县,放火杀掠者。臣初以湖南州军山险之处即是蛮獠,譬如蜂蚁,若就巢穴安其棲息,不生惊扰,必不肆毒于人。其间蛮人亦有不曾作过,一例遭官军就居处杀戮,必然怀恨,未肯归降。伏缘自古招抚山贼,必先恩信,如治乱绳,缓乃可解。今杨畋锐于杀伐,蛮人必不相信。臣累曾奏陈,乞抽回杨畋,乃能令蛮贼尽类归降,未蒙朝廷指挥,必是大臣曾与保任,所以不肯移易。虽畋曾经边任[11],身耐劳苦,与招抚蛮贼事体了不相同,但移杨畋却与近边